,看到江柠上了高中后,不仅成绩没有不行,还一飞冲天,进了京大,心中仿佛一个枷锁被悄然打开一道裂缝般,看着江柠,她们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也记住了江柠说的那句话: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过去,她们一直浑浑噩噩,家里人教什么,她们学什么,从未有人跟她们说过这样的话,她们身边目之所及,全是有着与她们一样成长轨迹的女孩子,她们一代代人,都是如此,村子里的人、父母们也都告诉她们,女孩子,都是如此。
可现在有个女孩子站出来,说,不是的,女孩子一点不比男孩子差。
你看江柠,她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没有考上大学,二哥考上了大学,但都不如她。
江妈也看到了电视上的江柠。
她不想看的,可平常都会让着她一些的江爸,这次却非常强硬的就要看县电视台,坐在电视机前不给换台。
她也只能冷着脸,做在电视机前,低着头打毛线衣。
她家的电视机,还是八零年代他们村里买的第一台十四寸黑白电视机,那时候是轰动了整个江家村,所有想要看电视的人,都来江家,安静的自己找个凳子坐下,在江家看电视。
可电视播放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
电视里,她看到了江爷爷,看到了江爸,看到了万众瞩目的江柠。
唯独她,在电视里,宛如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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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摄像师不愿意拍她, 实际上记者和摄像师都想体现出一个和睦融融的家庭,开明的父亲,勤劳善良的母亲, 最终孕育教养出三个聪明伶俐的儿女, 其中两个考上了大学,一个提前被京城大学录取。
这样的情节和画面, 才是吴记者想要拍出来的,呈现给观众看的东西。
可除了他们刚到江家时,大家喊着‘大个子,有记者来采访你们家了!’,江爸他在村长家, 江妈茫然地从江大伯娘家走了出来,看到站在人群最中央, 被人簇拥着的江柠时,她就突然沉默了, 记者过来采访她时,她也只淡淡的用水埠镇方言说了几句什么吴记者听不懂的话,旁边的人用水埠镇普通话给她翻译,纷纷笑着说:“她说高兴!高兴呢!”
江妈这才反应过来,喊着他们说:“快快快, 快进屋喝点茶。”
之后她为孙校长、吴记者他们泡茶泡茶, 拿米糖、花生、瓜子、芝麻糕之类的零食装入塑料果盘中, 拿过来给大家吃, 之后就局促地在那站着。
摄像师他们确实饿了, 又不好拍这些, 就放下摄像机先吃了点东西垫吧两下,期间吴记者还想采访江妈, 江妈此时普通平凡的如同万千农村妇女一样,面对镜头和记者采访,局促又不安,连连摆手说:“我我我……我不会讲话。”
后来干脆躲到厨房去了,很快就等到了江爸回来。
接下来就是江爸表演的个人舞台,江爸面对镜头,不仅不会局促,反而发挥的更好了,基本上是吴记者他们想要一切素材,江爸都能提供,在江爸讲述的江柠小时候的各种‘故事’中,根本没有江妈的戏份,让她讲江松,她能滔滔不绝讲一天,夸三天三夜不带停歇的,可让她夸江柠,她实在没啥好说的。
在她心里,女儿始终是别人家的人,将来总有一天嫁到别人家去,比如她自己,从山涧乡,嫁到水埠镇,中间隔着十几里山路,一年到头,也就大年初二那天能回去待个一两天,一年到头,也就她娘临终之前,来江家待过一个星期,和江柠睡一张床,晚上去世,还是在江柠床上去世的。
除了那几天,她父母那么多年,她和两个妹妹,照顾过几天?还不是哥哥嫂子和弟弟弟媳在照顾?
她是来到江家村,才知道,江家村很多生病的老人,都是女儿照顾的多,过来把屎把尿,按摩洗澡收拾,她想着,生个女儿出来,小时候干活,大了结婚还有彩礼,老了女儿也能照顾她。
在她本心看来,在第一胎已经生了儿子的情况下,第二胎不论男女,都可以,如果第二胎是男孩,她地位更加稳固,在江家腰板挺的更直,第二胎是女儿,正好她想要的就是女儿,同样,第三胎是男是女也都可以,两儿一女,养老有保障,两女一儿,就有两个女儿替她分担家务,将来她也能轻松些。
也是因着这个想法,在江柠的成长过程中,她对江柠投注的感情和精力,实在是有限,即使吴记者采访她,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现在家里没有猪、没有鸡,几个孩子过年不在家,她中午不想烧饭,还能去江大伯娘家蹭顿饭,想体现她勤劳吃苦这一面都没的体现,实在是没她发挥的空间,以至于电视采访节目播出来,她完全在这个采访节目中,成为了只有几个背影和看不清面容的背景板。
中间吴记者孙校长他们邀请她一起上台拍合照颁发奖金的环节,她当时说什么都不上去,中间劝解的环境,一个镜头都没有播,播的是孙校长给江柠颁发奖金,几个人在因为风雨侵蚀而坑坑洼洼的破旧高台上的合影,后面是低矮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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