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爸虽然是大队书记,但主要还是在村里的社会地位高,工资其实也没有多少,她妈妈并没有工作,平时没事还喜欢打打小叶子牌,家里的全部收入,就靠她爸的那点工资,即使她爸有些不为人知的外快,这个钱也没有乱花,而是趁着村里一家一家都建起大楼房后,他们家也建了个不大不小的楼房。
不建房不行,她哥比江松还要大两岁,嫂子都带回家看过了,结婚必须得有房子。
是以,她虽然一直高高的昂着头,表现出一副很自傲的样子,但在大多数家里条件还不错的吴中,内心却是有些自卑的。
她不愿意表现出这种没钱的窘迫来,才会一直留在学校里学习,别人说起这些话题时,她也从不去参与,装作对这些没兴趣,只对学习感兴趣。
平时除了她的同桌阮红,她也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
因为她平时的这种在外的表现,寝室里偶尔讲什么八卦,也不会跟她说,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大家口里的,校门口卖衣服店的帅哥,竟然是江柏。
她还以为是社会人士呢。
看到江爷爷她也愣了一下,礼貌喊道:“大爷爷,你不是在山上巡山吗?怎么来吴城了?”
“是荷花啊?”江爷爷从躺椅上坐起身,笑呵呵地说:“我退休喽,一把老骨头了,巡不动山了,年前就退下来了。”
还是大队书记办的手续呢。
只是当时江荷花在吴中读书,她并不知道,平时回家,她爸也不会将外面的事情跟她说,她也不感兴趣。
江爷爷起身给江荷花拿凳子,给她倒茶水。
当地人都喜欢喝茶,来客人都习惯泡茶给客人喝,以示尊敬。
江荷花是大队书记的女儿,江爷爷还特意给她泡的嫩芽尖尖的明前茶。
江荷花在村里被人这样对待习惯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自己坐在小椅子上,接过江爷爷给她泡的茶,江爷爷还特意叮嘱了她一句:“小心烫。”
她端着杯子的杯口,吹了吹杯口漂浮上的鲜嫩的茶叶芽,抬脸奇怪的问江柏:“二哥,你不是在读书吗?不读啦?”
她再怎么不与村子里人来往,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江柠家三兄妹都是在读书的。
都是一个村的,哪怕江柏和江荷花从未说过话,也都是面熟的,一边接过客人递过来的钱,一边找零,一边笑着回答她的话:“毕业了。”
“哦。”江荷花并不知道江柏具体是哪一届的。
她实际上比江柏还大一岁,但不知道是不是江家人个子都长的高的缘故,还是她和江柠是小学同学的缘故,在江荷花的内心里,江松和江柏都是和她的哥哥辈,并不知道江柏实际上比她小。
江柏被她这一声二哥喊的,也以为自己比她大,应的也很干脆,甚至都没在意她,忙着卖衣服呢。
暑假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店里生意,反而让店里生意更好了些。
之前的客户都固定下来,知道他这里卖的便宜,宁愿多花五毛钱坐三轮车,都要来他店里买衣服。
周围的初中、三中、四中、师范、中专那边都放假了,很多住在吴城本地的学生,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出来逛逛,别的店里衣服贵舍不得买,就来江柠店里。
还有一些社会上小混混,出来混,总要有几件看得过去的衣服撑场面吧?今年因为《古惑仔》,小混混们不仅流行起纹身,还流行穿皮衣皮裤。
他们也不会还价,还价多没面子啊,刚好江柠铺子里的皮衣皮裤是全吴城最便宜的,又是明码标价,于是全都来江柠铺子里买衣服,每天都至少能卖掉十来件,多的时候,一天二三十件都很正常。
江柏忙的根本没工夫顾及她。
江荷花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跟她说话,这让她不由有些尴尬,等江柏又卖完一件衣服,暂时没有客人又去熨烫衣服了,浅浅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问江柏:“江柠呢?她也放假了吧?我今天是来想找她一道回家的,她什么时候回家?”
江柏熨烫衣服的动作熟练又麻利,抽空和她说:“她不回去,暑假还要留在学校集训。”
“哎哟!”江荷花手里的被子突然被捏的水倒了出来,这是刚泡的茶水,水是从学校水房打的,还热乎着,她之前是捏着一次性水杯的杯口,突然把杯口捏扁了,热水一下子烫到她的手,烫的她一下子跳起来,茶水茶叶洒了一地,她自己腿上也洒到了开水,烫的直跳。
江爷爷和江柏也吓了一跳,“哎哟,你没事吧?”
江柏也赶紧把后门打开:“这里有自来水,你赶紧来冲一冲。”
江荷花手都被烫红了,闻言赶紧把手伸到水龙头下面冲凉水,疼的她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落。
江柏看到也没有说什么,只拿了个桶放在水龙头下去接她冲手的水,又拿扫帚去扫茶叶,拿拖把去拖地上的水。
江爷爷则有些担忧的看着江荷花,江荷花不光脸上皮肤白,手也白,这么一会儿,手上就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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