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了口热气:“走吧,打电话叫人来。”
省公安厅刑侦大队的人,大年夜的睡在床上,还被人电话吵醒叫起来,连夜出警。
江柠和江爷爷都打算年初三就回学校的。
江柠是不想在老家多待,江爷爷是惦记着门面是租的,得开门做生意。
江妈年初二回的娘家,在娘家至少还得住一晚上。
江柏和江柠是年初三一早,就起床开了稻仓,挑着稻子去村里有舂米机的人家里舂米。
舂米主打就是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挑了米进去称重,倒入机器里,自己按开关舂米,舂完了米,自己给钱就行了。
舂米一百斤得要五毛钱,两人舂了五百斤米,又在舂米机的地方,用木质扬糠机,将没有完全米糠分离的大米,再倒入扬糠机里,江柏负责倒米,江柠负责手动摇米糠分离机的木质把手,用里面的扇叶将大米里的米糠扬出来。
扬出来的米糠也是要带回去的,这东西猪爱吃。
去年江家养了两头猪,今年江柠也不知道江妈会不会再养,如果不愿意养了,这些米糠也可以给江大伯娘家。
江大伯娘一辈子都没出去打工过,每年都要养上两三头猪。
等弄好这一切,江柏和江柠又去邻居家借板车,和江大伯娘打了声招呼,三个人就背着自己的背包,拉着一板车的粮食和酱菜,往渡口去。
等江爸江妈回来,家里哪里还有人?
堤坝的路狭窄,只有中间一道约两尺宽的泥土路,是被来来回回的行人走的露出黄泥地,此时被尚未融化的雪层覆盖着,十分湿滑。
江柠和江柏都怕江爷爷滑倒摔跤,让江爷爷坐在板车上,可老爷子总认为自己能行,拒绝坐板车,“这路也不知道走过多少回了,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哪里会摔跤?路本就难走,柏子还拖着一车粮食,我在坐上去,到时候别连人带车一起翻了,这个天,要是掉河里,我爬都爬不上来!”
这话还真不是江爷爷危言耸听,河堤的两边都是河,此时河面上覆盖着湿透的白雪,并没有结冰。
河堤的两边都是梯形,这要真摔一跤,或者翻车了,是真的会滚到河里去的,他们身上穿的又都是厚厚的棉衣,浸在水中,不说冻个好歹吧,是真的爬不上来。
江柠不由抬头望着这条漫长的河堤。
从他们家走到渡口,快的话起码也得四十分钟,过了渡口,到河的另一边还有一段很长的堤坝要走。
前世临河大队的人,每年都在期盼,什么时候能建座桥,沟通炭山和河这边的两岸,一直到江柠重生前,这里都没有建桥。
其实她自己进体制内后就明白,这座桥是建不起来的,工程太浩大了,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和钱,根本不是一笔小的数目,对经济也没有太大的促进作用,政~府没有那么多钱,也没必要花那么多钱,在这里建一座桥。
后来是绕过了炭山,从后山开了条路,通往隔壁乡,再绕两个乡,这样才通往了他们的水埠镇。
之后随着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去往了大城市,去邻市买房,或者别的城市买房,村子里基本也空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留守,平时回到村里,不光是临河大队,是河岸这边的所有大队,全都跟空了一样,见不到人,也只有过年时节回来祭祖,村子里才再度恢复成他们少年时看到的热闹景象。
江爷爷不坐板车,江柠就让江爷爷跟在江柏身后,扶着板车的把手走,江柏在前面拉车,江柠在后面一边扶着板车,一边推车,这样江柏在前面拉车要轻松一些。
冬季,随着沙河的水落入长江,水位下降,渡口由原来的船,变为了摆渡的人用竹排搭建的竹桥。
江妈在山里长大,每次走渡口的这样的竹排桥都害怕,得江爸牵着走,才敢小心翼翼的过桥。
江爷爷是走习惯了这样简陋的竹桥,在这样狭窄的竹桥上,慢悠悠的背着手,桥上有雪,江柠看着都害怕,生怕他脚下一滑,就掉入河水中。
虽说这个季节河水不深,但若掉入河中,也要冻个好歹来。
她要去扶江爷爷,江爷爷还嫌她碍事,因为竹桥一次只能一岸的通过,无法两人并肩,江柠就在他身后,伸着手,一直到江爷爷平安过了桥,才放下心来。
江爷爷就说她:“你这样爱操心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江爷爷自己是个心很大的人,江爸、江松也都是不太爱操心的人,唯有江柏和江柠,大概是随了江妈。
实际上江柠也是个心大的人,她是后来的工作让她不得不细心操心,多年的职业病已经让她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她若心不大,跟江柏一样爱钻牛角尖的话,大概早就活不下去,从楼上跳下来一了百了了。
她一直热爱这个世界,热爱生命,热爱这个尘世所有美好的一切。
对江爷爷的话,她也只是笑笑,等着河岸这头的人过桥。
江柏拉着板车走不了桥,问坐在渡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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