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谢云舟的声音送出来,江黎唇角轻勾,仰头看向漆黑的夜空,眼睛很慢得眨了下,伴着风喃喃说道:“谢云舟,这次是我不要你了。”
谢七听到她的喃喃自语声偏头去看,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又有些不确定,也可能只是风声。
他道:“夫人还是走快些吧,不然将军会急的。”
江黎没回,低头看向手指,试探的松了松,接着又松了松,快到东院时,她手彻底松开,那道伤口呈现在眼前,已经结了痂,血痂看着挺吓人的。
她想,她心上的伤口怕是比这道血痂还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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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珠银珠见她受伤回来,忙给她找药涂抹,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完事,随后把晚膳端了过来,“夫人,吃点吧。”
江黎眼睑半垂去看桌子上的吃食,一道咸菜,一道看不出颜色的素菜,一道不知是从哪里拆分下来的肉。
黑乎乎的。
她想起了在正厅看到的满满一桌子饭菜,十几道,鸡鱼鸭虾都有,素菜也是当下新鲜的蔬菜,肉也是鲜的。
如此鲜明的对比,她心猛地一抽,握着筷子的手也跟着抖了下。
金珠见状,轻声说道:“夫人,小厨房被老夫人的人看着不能动,这些是主院那边送来的,奴婢知道难吃,可夫人还是要吃些才行。”
银珠道:“夫人手上有伤,再不多吃点,伤口不好愈合的。夫人,吃吧。”
纵使难以下咽,可为了能活着离开谢府,江黎还是吃了,她张开嘴,一点点吃下。
记忆里,今夜的饭菜是最难吃的一次。
晚膳后,江黎倚着榻看书,金珠银珠在廊下忙活,银珠悄声道:“真不知将军怎么想的,夫人才是他的妻,他为何每次偏向的都是其他人。”
金珠转身看了眼屋内,示意银珠停止。
银珠越说越气,根本停不下来,“我说错了吗,你没看到夫人手上的伤痕吗,那么长的口子,得流了多少血。还有夫人的手背,两处红痕,还有一处起了泡。我刚去主院打听了,都是老夫人难为咱们夫人。”
“听说当时将军也在,他为何就不能替夫人说句话呢。”
“金珠,我看到夫人这副样子,心都要疼死了。”
银珠平时不大哭,今夜是说到伤心处了,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金珠也红了眼眶,“都怪咱们没用,没有好好保护夫人。”
两人越说越伤心,低泣声传进了屋里,江黎的声音从屋内飘出来:“好了,别哭了,我无碍。”
怎么会无碍呢。
手指有半寸的伤口,手背上是冻疮加烫伤,两种不同的疼,哪一种都难捱。
少倾,江黎淡然道:“都习惯了。”
这夜还发生了一件事,临睡前谢七来了,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两瓶药,一瓶是专治烫伤的,一瓶是消除疤痕的。
按照谢七的说词,药是御赐之物,是当今天子知晓谢云舟不易,特意赏赐给他的。
谢云舟身上的伤痕到底有多少无人得知,就连江黎也不知,因为他们少有的几次同房都是在夜里进行,没了烛灯,屋内漆黑一片,别说伤痕了,什么都看不到。
江黎不要施舍来的东西,让金珠回绝了。
金珠道:“谢护卫,我们夫人说不要,你请回吧。”
谢七抿抿唇,拿着药膏离开,远远的便看到前方矗立在前边的身影,他快步走过去,低声道:“主子,夫人没收。”
说着,把药膏递上。
谢云舟接过,垂眸注视着,眸色渐渐变暗,他很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不凑巧,江黎便是这样的人。
“再送。”他道。
谢七拿着药膏再次进了院,少倾后,他走出,摇摇头,“夫人还是不收。”
风吹来,卷起谢云舟身上的蓝色衣衫,衣摆晃动间发出响声,每一声都让人心悸。
太过安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他眼底渐渐涌上怒火,冷白修长的手指束紧,骨骼相撞隐约传来咔咔声,谢云舟很少动怒,但若真动怒,便不好收场。
他道:“好,那我倒要去看看。”
言罢,撩袍朝大门内走去,似乎连风都被他的气势震慑到,瞬间吹拂的小了些。
行至半路,有人来报,说月国公主身子不适,谢云舟顿住步子,扫了眼窗棂前的纤细身影,遂,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三日未曾来过东院。
江黎猜测,怕是那夜她没收他的药膏惹来了他的不快,她眼睑半垂,心道:他高兴与否同她何干。
他不来叨扰,她才好做自己的事。
第四日,何玉卿差人上门送了话,说事情办妥,年后便可完成。
距离除夕还有两月有余,她在谢府呆的日子不多了。
第五日,府里发生了件大事,谢大将军救人有功,月国公主亲自登门拜访,这可把谢老夫人高兴坏了。
要知晓,谢老夫人还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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