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开始谣传,秦良洛是野公主长寧的小男宠。说我是野公主便罢了,皇室礼仪繁多,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但说秦良洛是我的小男宠我委实无法苟同。
有一日下了课堂,我到院子里散心,身旁一时没人跟着,没想到便是这么地天时地利人和,有一蒙面人将银亮亮的刀子抵在我喉咙,双脣挨在我耳边擦了几下,但几个片刻过去后才发现不是他轻薄我而是我自己扭给他轻薄的。
他沉沉的声音分不出是男是女,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张嘴,吃药。」
我自然不敢反抗,一边张着嘴,一边想着他怎么威胁人都这么逗趣,不待我想完,一颗金鸡蛋已滑进我喉咙,又是几个片刻过去之后,我头疼欲裂,终于昏死在地上。
我是被宫女捡回来的,昏睡叁日才醒。据说我脉象平稳,为什么昏睡,连御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据说太后震怒,整个太医院几乎都给掀了。
然我醒来后便觉通体舒畅,面色红润,太后一听闻我醒,拥着我的肩,口中喃喃念着「我的乖孙儿、我的乖孙儿」,想来是把我看作元明公主了。
「太后,那个……您有没有错认我呢?」
「你这小丫头片子,除了是长寧还会是谁?」她摁一摁我的被角,续道:「你刚醒,身体还欠调养,这几日莫要下床,好生给哀家躺着,啊?」
我点了点头。
太后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又回头,「千万别下床」。
为什么特地嘱咐我不要下床呢,她明明知道这样子会让我更有下床的慾望,而且我也不知道躺几天了,身体又黏又湿,这个时候真想洗一桶热水澡。
太后走后,我把罗儷喊了进来。
「你这傢伙,担心死我了!」她作啼哭貌,然后一掌劈了下来。
二话不说便是一道杀招,让我吓得不清,然而我的双手竟自发接了她那一掌,还带反击,震退她好几个碎步。
「看来太后说得是真的……」
哇,这手劲,怎会是我能够拥有的?
「呀,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没事吧?」
她怒不可遏的朝我走来,「你!」后竟然作小伏低,「奴婢叩见公主殿下。」
我吃了一惊,是我的力气突然变大,才让她对我态度转变,还是别的原因呢?
「我明明让你不用跪我的,快起来。」唔,我什么时候让她不要跪我的?突然有一种恶俗的预感。
「小姐啊,你终于回来了……」她再也忍不下去,跩住我的双腿哭的呼天抢地,彷彿那孟姜女一般。
她一声高过一声,好比重峦叠嶂,一层一层的压上去,总共拔高了好几个调子。我听她哭着哭着竟然陷入一片迷茫幻境。
眼睛渐渐适应那昏暗的环境,我依稀可见两个俊美风骚的男子,各自骑着一匹马,在草原上奔驰的景象。
一人身着龙袍,应是当今皇上年轻时候的样子,另一位穿蓝褂的男人,长得与蓝嗣瑛七八分相似,应该就是其父右贤王了。
画面突然转为喜庆的迎亲队伍,右贤王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其后跟着一顶华丽的大叫子和敲锣打鼓的伕子们,队伍行至皇宫前,右贤王下马,单膝跪在风姿绰约的皇帝面前,「臣妹就交给陛下了,望陛下珍重待她」。
这个新娘应该就是今日的雩贵妃,也就是双胞胎和月见儿的母妃。
看到这里,我不免疑惑,为什么罗儷的哭声会成为科普我这朝代大事记的工具呢?
画面又转到国师府,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一个面色蜡黄的女人抱着一个刚出世的婴孩,她满脸倦容和着如释重负的表情,一手紧紧握住一个妙龄少妇,「妹妹,她……就拜託你了」。
她油灯枯尽的身形,怕是撑不了多久,这时一个晶莹可爱的丫头捧着一盆水进房。
「夫人,您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您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那丫头如是说道。
说起来那少妇形同我娘,这丫头长得还有点像罗儷,那着个娃子会是谁呢?
「呵……呵……不行了。」她说完这句话,突然寂静一片。
在场的眾人哀慟。
「姊姊,我会将她视如己出,定护她一生周全。」
这个段子我看得莫名其妙,等到视线全暗后我便转醒。
罗儷挨在我床边睡,然而她旁边又趴了一个人,头发看着是挺滑顺,衣着看着是挺精緻,身后那一张琴看着是挺名贵,可是这个人却是挺恶劣。
我下了床,绕开他们,直接往浴房的方向走去。然而今日是多么的好景不常,我竟与洗澡水如此无缘。
今夜的永安宫必不安寧,因为长寧公主让人劫走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