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手机,现在他的手机和手机卡都是崭新的,里面什么也没有,但他记得阿提密斯的电话,记得虞城那座“瓦尔登蓝”的固定机号。
这么久以来,他从未联络过阿提密斯,也是因为阿提密斯从未联络过自己,他自觉他的主动联络会让对方心生厌烦,却从未想过断联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展……
也许阿提密斯曾经想过要联络自己呢?
“嘟——嘟——”
一连串的英文过后,他听见了:“您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盛欢的面色一分分苍白下去,随后他将手机捏紧,骨节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无限集团……
就在这时,有人从后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盛欢一怔,感觉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他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站在他背后。
“你好,我叫野田辉史。”对方笑眯眯道。
野田辉史……无限集团。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盛欢的拳头骤然间握紧,他差点儿就按捺不住的冲上去要跟这万恶之源拼命!
然而他尚留存了几分理智,硬生生忍住了,只缓缓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盛欢。”野田辉史轻轻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微笑道:“别忘了这里是黑市,你用着假身份,若是暴露了被赶出去或者被追杀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我?”盛欢冷笑一声道:“你就不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野田辉史懒懒道:“我又不像你,会用假身份。”
“你端掉了那么多的黑市据点,居然还敢自己来黑市的总部。”盛欢说。
“端掉据点的事无限集团,跟我野田辉史有什么关系?”野田辉史耸了耸肩说:“况且黑市又不是无产阶级工农联盟,彼此存着荣辱感,这里的人多是利欲熏心的商人,别处据点的死活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只要不影响他们挣钱。”
盛欢隐约觉得他不怀好意,不欲与他多谈,转身打算回去找柏德文·道森,野田辉史却从他背后叫住了他。
“别走啊,我想跟你聊聊。”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盛欢说:“我们是敌人。”
“不不不,话不是这么说。”野田辉史摇头道:“孩子,你还年轻,是非黑白不要分的那么清楚,斯宾塞和无限集团是敌人,你跟我之前却不一定是。”
“不,我们是。”盛欢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吧。”野田辉史故作为难道:“那关于阿提密斯的事情——”
听到这个名字,盛欢暴跳起来,他像一只年轻的豹子般扑过去,一把揪住了野田辉史的衣领子,将他一路拖到墙角,野田辉史也不还手,任凭他拖着,重重的撞在墙上。
“是你害死了阿提密斯!你怎么敢——”盛欢怒吼道。
“我承认,我是炸平了虞城的黑市据点。”野田辉史说:“但阿提密斯没有死。”
盛欢微微一怔。
他隐隐吞了口唾沫,哑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相信或不相信,我都没有损失。”野田辉史微微一笑说:“但你就不一样了。”
盛欢没吭声。
“你看,我就一个人。”野田辉史摊开手说:“你揍我我都没有还手的力量,跟我聊聊,没什么可怕的,走吧。”
“这里不能说话?”盛欢没有挪动脚步,却松开了手。
“这里吵。”野田辉史掏了掏耳朵。
盛欢跟着他往前走,走到扶梯处人口密度明显减少,盛欢停住了,野田辉史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道:“我知道,阿提密斯跟你关系很好。”
盛欢没搭理他。
“我跟阿提密斯的关系也很好,所以我炸虞城的黑市据点虽然误伤了他的资产,但他也没有跟我生气,不久之前我们还在通电话,他后来有在华盛顿特区重新开了一家酒吧。”野田辉史说。
“华盛顿特区?”盛欢一愣。
“哦对,就是那次,你们被维克托·卡拉尔抓住的那次,你的那位胖朋友当时毫发无损的抽身而出,全靠阿提密斯伸出援手。”野田辉史说。
盛欢微微瞪大了双眼。
是了,那次,他们身陷囹圄,自顾不暇,而后却在滨城与熊提完满的会和,他当时就觉得这其中像是有什么其他的力量在暗中助他们一臂之力一般,但熊提只字未提,他也就没有追问。
原来是因为阿提密斯?!
“信了吧?我没有在骗你,他确实没事。”野田辉史说:“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你的那位胖朋友对阿提密斯的存在只字不提?”
“我不奇怪,阿提密斯的身份敏感,从前跟黑市接触,他不自爆也很正常。”盛欢说。
“不,不不。”野田辉史摇头道:“他隐瞒自己的存在跟这个没关系,他纯粹只是——不想见柏德文·道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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