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晃悠,可没多久他就碰上了一个案子。哦,忘了说,他是一名刑警。
一个在当时挺有名的案子,发生在秋天。死者有两人,一个叫谢镇刚,一个叫齐天敏,夫妻关系。在那个小地方,谢镇刚在当地很横,是个社会毒瘤,干了不少缺德事儿。但他有一个很厉害的亲哥哥,谢镇业,一个刚接手了当地厂子的企业家,市里招商引资来的外商。
某晚,被害人谢镇刚和齐天敏被害身亡,事发当日……
讲着讲着,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往后看。
李均意抬起头,发现教堂里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许多来做弥撒的信众。而神父,他的父亲,就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他不知道对方在那儿站了多久。
神父对自己身侧那个人道:“你是林家理?”
那人道:“我是。”
他们长久地对视,漫长得像度过了一个世纪。
良久,李均意听见神父说:“事情你都知道了。现在,可以让我主持完最后一场弥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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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理对神父道:“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你其实可以不寄那封信。”
神父摇摇头,说:“事情还没完。再等我一会儿,弥撒该开始了。”
事情还没完?
什么事情?
李均意云里雾里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明所以。
跟来人聊完,神父昂首阔步走到讲堂前,拿起一旁的话筒,开始主持仪式。
那是一台令人难忘的弥撒。神父的声音异常洪亮,充满力量,在明亮的圣堂里发出回响。
听着听着,李均意敏感地发现,父亲那天的状态很不正常,太兴奋,兴奋得几乎诡异,那是李均意从未见对方脸上有过的表情。
仪式结束后,他没用惯常的结束语,说的是:“请主宽恕我的罪过。”
后来发生的事情,李均意的记忆是混乱的。
讲堂里似乎是瞬间就乱了起来,有人惊呼,有人尖叫,有警察冲进来。
他听到父亲拿着话筒大声说了些什么,可讲堂里很吵,他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看见父亲拿着一把匕首刺进胸口,血不断往下滴,弄脏了地上那本《圣经》。他还看见父亲的表情,微笑着,神情欣慰,没有遗憾的样子。他对自己做了一个手势,五指并拢,举在额际,像是敬礼,然后下放,改伸小指,在胸部点了两下。李均意快步跑过去……很快有警察上前来把他拉走,他看不见那张脸了。
后来。
好像是被什么人带着去了警局。有人来跟他说话,问他情况,他想开口,但没力气发出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对方,似乎失去了语言能力。那种状态很奇怪,似乎是难过的,但哭不出来,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呆坐了一个下午。
那个叫林家理的警察,在旁边陪他坐了一个下午,抽着烟,跟他说了很多话。
“他们让我别跟你讲神父的事情,说你是高考生,成绩好得不得了,怕影响你心理健康。”林家理道,“但我觉得,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你有知道的权利。现在你告诉我,想不想听?”
良久,李均意轻轻点头。
林家理说,在那封寄给自己的信里,神父交代了他过去的犯罪动机,犯罪事实。
李初,原名高朗,哈市人,是个弃儿,被一个捡破烂的老头拿收废品的钱拉扯大。
小时候他身上总是脏兮兮的,没人记得他叫高朗,大家都只叫他破烂。过得是苦了些,可他读书争气,在学校总是考第一名。
小时候,高朗有一个玩伴,叫江蝶。那是一个住他们废品棚附近小区里的姑娘,据说,她是被那家开饭店的夫妻收养的。她叫他高朗,不跟别人一样叫他破烂,她不嫌他脏,只要有空就跟他一起去捡瓶子,捡纸箱子。
高中毕业,养大高朗的收废品老头过世,他考上了大学,没钱读,想放弃。这时候学校老师找到了他,说有个一对一献爱心的善人捐款捐到了他头上,可以供他读完大学。
高朗离开捡了十八年破烂的地方,外出求学。他的愿望是学成回乡,赚很多很多的钱,跟江蝶表明心意,跟她结婚,让她过上好日子。
江蝶上完高中就没上了,在家里的饭店帮忙。
高朗读大二那年,江蝶被谢镇刚强奸。
某次去江蝶家的饭店吃饭时,谢镇刚盯上了江蝶,开始有意接近,时常单独约江蝶出去。没多久以后,江蝶被谢镇刚灌醉,带去酒店。好巧不巧,那天居然碰上谢镇刚的老婆抓奸,在酒店醒来后,江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冲进房门的齐天敏一个耳光扇到了她脸上。
三人说法各异,江蝶说是强奸,谢镇刚说是嫖,齐天敏说他俩狗男女通奸。
齐天敏天天去她家的饭店闹,说她是婊子,是小三,是出来卖的,很快就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最糟糕的是,求告无门,她最后败给了谢镇刚哥哥的权势。谢镇业在家里人的压力下,出面替不争气的弟弟摆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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