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新开说,可以。
她说,我主要是想吃鸡腿。
易新开说,那等下爸爸先带你去买鸡腿吃,炸鸡行吗?但记得别告诉妈妈我带你吃了,她不喜欢你吃这些。另外,等你妈回来也别告诉她我带你来过爷爷奶奶家,我们就当今天没来过,好不好?
她点头,说好的,这是我们的秘密。
梦里,易新开坐在驾驶座上,正带着她经过一条长长的隧道。穿过隧道,她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他们上了一座桥。一开始觉得有些陌生,看着看着她才发觉不对,那好像是高考前一天,和李均意一起走过的那座桥。她扒着窗子往外看,看向某个方向。远远的,她看见了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模糊的,一闪而过,好像是李均意和自己,看不真切。没来由的,她有点着急,想让爸爸停车,她想下车再看一次。她拍了拍车窗,说停车,爸,停车。前座的易新开没有理她,车开得越来越快。她看着,看着那两个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车窗外那个世界不断后退,后退。最后一秒,她看见路灯一下子亮起来。
她醒了。
这一觉睡得不沉,全是梦,还出了一身汗。
刚睡醒还处在有点蒙圈的状态。她扶着头环顾一圈,随即发现原本很吵的病房此刻很安静,边上那个病床已经空了,估计是打完针回家了,而她的病床边此刻坐着一个人。
他戴着耳机,眼睛还闭着,安安静静坐在那儿。歌放的声音有点大,她好像都能隐约听见一些。
刚刚似乎梦见的人,醒来后就能见到,这感觉有些奇妙。
易慈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叫他几声,李均意,狐狸精,李狐狸。没动静,估计是听不见。她坐起来,想够着身子拍他一下,手才伸出去就顿住了,不知想到什么,她没再动作,隔着一点距离打量他。
今天他穿了一件样式简单的黑色衬衫。冷色调的黑把他衬得很瘦,再搭上这张脸,居然有种禁欲的性感。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看他,这种感觉很奇妙。
正看得津津有味,对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
她猛地后仰,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都快凑到人家脸上细细观摩了。
对视几秒。
李均意摘下一只耳机,表情不动,问她:“你看什么?”
“……”
她偏开脸,开始胡言乱语,“哦哦,我数数你脸上有几颗痣。”
“我脸上没有痣。”语气笃定。
“啊?有吧……”
他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问:“在哪?”
“……”易慈只能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儿,我爸呢?”
李均意说:“考完试我跟他过来看你,但你睡着了。坐了会儿他就回家了,说回去给你做饭,让我等你打完针送你回去。”
对啊,他今天考完试了,彻底考完了。
易慈:“嗯。”
沉默了会儿。
他不说话。
易慈没话找话:“考得好吗?”
李均意:“还行。”
“你没乱做卷子吧?”
“没有。”
又沉默了会儿。
易慈继续没话找话,指着他的耳机问:“听的什么?”
他说:“《曾经我也想一了百了》。”
易慈大惊:“你听这个干嘛??积极向上一点好吗!”她没听过这首歌,那瞬间有点想歪了。
“这首歌只是歌名比较丧,但其实很积极向上。”他说,“是很有力量的一首歌。”
易慈:“……哦。”顿了下,“你今天怎么穿黑衣服啊?”
过去她很少见李均意穿深色的上衣,他们的校服是白衣黑裤,不穿校服的时候易慈感觉他的衣服也大多是浅色系。今天看他穿黑色,有点新奇。
李均意问她:“那你觉得我应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的啊。”她自然道,“我以前真的怀疑过你是不是只有白衣服。”
然后他顿了下:“我好像是前段时间才发现的,我不是很喜欢白色。”
“为什么?你很适合白色啊。”
“太干净了,容易脏。”
就到这儿,话题再次莫名其妙断掉。
以前相处时没那么尴尬的,隔了几天再面对彼此,沉默似乎都变得别有意味。
心怀鬼胎,这导致易慈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坦然面对他……她眼睛乱瞟,看看吊瓶里面的针水,又看看边上的垃圾桶,就是没敢正眼看他,一直在胡思乱想。昨晚没洗头,这会儿头发有点油,脸色肯定也很差,不知道有多难看……
她还神游天外着,李均意突然站起来,伸出手,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那几秒没敢呼吸。
他皱着眉试了试温度,说:“还是有点烫,今天打完回去观察观察,明天再来看。”
“嗯。”她装作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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