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消极,变堕落,自暴自弃。可说到底他也没做什么,他的行为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只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倾向。
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询问劝解时,李均意只会漫不经心地听着,不解释不顶嘴不在意,说,好的,知道了,回去后消停两天,然后继续我行我素。
林以霞是他的班主任,为了这件事私下不知道找李均意聊了多少次,一点用都没有。
她说,她觉得李均意给人的感觉越来越独了,以前就总是独来独往,现在更孤僻了一些。
林以霞有点担心这个过去被大家叫做天才的学生会变成一个疯子,不是有人说过吗,天才和疯子一线之隔,这是有可能发生的。
对此,易慈的评价是:“你们没想过,他或许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林以霞问她什么意思。
易慈答:“或许以前很听话的样子只是装给你们看看,但现在他不想装了,懒得装了,没必要装了。”
林以霞又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易慈嚼着嘴里的菜,想了想,咽下去才答她:“我就是知道,我跟他是好朋友。”
或许是很多人觉得难以理解的友谊,一个聪明的资优生和一个体育生,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可是易慈时常觉得,他们是能够沟通的同类。谁规定这个世界上只有志趣相投的人才能成为同类?那么,她喜欢吃鱼,李均意也喜欢吃鱼,易新开还在饭桌上打趣说他们俩上辈子估计是两只猫咪,这样算不算同类呢?都是猫咪,或许算吧。
她偶尔觉得自己能够理解李均意。
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场台风前的暴雨……别人给他递一把伞,他会拒绝,然后一个人走进雨里。易慈知道,即使没有伞,李均意也是会继续孤独前行的那种人。
他其实是很孤单的人。
老天给他聪明的脑袋,完美的皮囊,但却让他的世界一直下着雨,不是暴雨就是台风,用各种各样的变故打碎他的生活。
曾经易慈嫉妒过他,嫉妒他聪明,长得好看,是大家都很羡慕的那种人。可现在,她只觉得他太可怜了,各种方面的可怜,他的人生简直就像裹着糖衣的苦瓜,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某天周五,她陪他一起在食堂吃午饭。易慈很清楚地记得他们那天都打了什么菜,她要了一个饼加一份红烧肉套饭,食堂的蛋饼卷土豆丝特别好吃。李均意吃的是炒菜心和一份牛肉。坐下开吃的时候易慈一直在偷瞄他的盘子,想尝一口李均意的红烧牛肉。
还没想好怎么跟李均意提,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牛肉?
她想了想,指着李均意那份牛肉问:“李狐狸,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周五不吃肉吗?”
之前他说过,从小跟着神父生活,他也就跟着神父守大小斋,周五不吃红肉。这是传统教徒做法,虽然现在很少有人这么做了,但因为神父恪守,他也就跟着父亲一起恪守。
说完那句话后,李均意低头看了看他的餐盘,彻底愣住了。
“……今天是周五?”
易慈点头:“是啊,今天周五,食堂一般周五周六才有红烧牛肉,不是吗?”关于吃的,她总是会记得很清楚。
接下来,他几乎有半分钟都没任何动作,如遭雷击般呆在座位上,傻傻看着那份吃了一半的红烧牛肉,脸都白了。
易慈当时看他的表情,脑子里冒出两个大字来,完了。
他居然忘了。
李均意记性那么好,可他居然忘了这种应该刻在骨子里的戒律,这对他而言是一件太过恐怖的事情,那可是他的信仰啊。
易慈被他那表情吓得筷子都拿不稳了,但还是故作镇静地去挑他餐盘里的牛肉,一边挑一边安慰:“没事没事,忘了也正常,我每天都会忘记好多事,这没什么,别想太多,你又不是故意的,你的主肯定不会介意……你吃我的卷饼好吗?有鸡蛋能吃吗,不然我去给你买个素的饼?”
他没有反应,只是看着自己的餐盘,奇怪地笑了笑。
易慈觉得他笑得有点凄凉。
他低着头,“我从记事开始就信教,对我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习惯,是本能,以前我从没怀疑过自己相信的东西,我没有理由怀疑。”
“可现在我时常会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信,又到底该不该信。”
“他走以后,我发现我信仰的东西好像没办法解释我的困惑。”
“我想不明白。”
易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听得很难受,几乎不敢跟他对视。
他最后问:“小慈,你说,上帝到底掷不掷骰子?”
易慈听不懂他说的话,她有点慌,只能赶紧转移话题道:“现在先不管上帝,我去给你买素的煎饼好吗?你吃不吃?”
李均意沉默着摇头,片刻后站起来,急急往厕所的方向走。
他那天把吃的东西全吐了。下午还说不想去食堂吃东西,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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