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你的确和钟蕙兰不一样,她对师父有过期待,而你这个逼王只把师父当艹人设的工具人。
(表面):“叶道长人品端正,剑胆琴心,苏无涯自然不能与你相比。”
叶挽风倏地一顿,而后语气上扬:“‘剑胆琴心’这个词我喜欢。道友,你真有品位,值得一座有品位的洞府。”
说罢,他就继续美滋滋地鼓捣家园去了。
聂昭:“……”
她身边的男人虽然奇形怪状,不过都挺好搞定的。
真正不好搞定的,还是眼前这位不怒自威,一怒就暴露出狐假虎威的长老。
只听他厉声道:“钟蕙兰!你如此信口开河,贬损宗门声誉,若是让掌门知晓,只怕难逃罪责。”
“罢了,念在你我师徒一场,你且去后山思过七日,好好想一想——宗门待你,待与你一般天赋超卓的好苗子,可曾有半分亏欠?”
“……”
钟蕙兰默然半晌,没再与师父争辩,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临到门边,她平静地回过头来,深深望了天工长老一眼,一字一句道:
“宗门未曾负我,但若负千万人而成就我,我亦不屑取之。”
“我选择的道侣,在您眼中或许资质平庸、微贱如尘,但与您相比,他至少还能顶天立地。”
“师尊保重,蕙兰拜别。”
挂路灯
“师尊保重,蕙兰拜别。”
……
聂昭:“啪啪啪啪啪。”(在内心用嘴鼓掌)
暮雪尘也难得地开了腔:“她很有骨气。”
黎幽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就是傻了点。”
叶挽风沉迷于装修家园:“床放这行吗?”
钟蕙兰没有半分留恋,撇下怒发冲冠的师父,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只留下一道青竹般挺秀的背影。
她人生得稳重,惯用的武器却是一柄雁翎刀。只见她“锵”地抽出刀来,劈手朝地下一掷,下一秒便踏着长刀腾空而起,雪亮的刀光好似流星一般,径直往山下去了。
“你——”
天工长老没想到她这般决绝,一时间七窍生烟,每一根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
“逆徒,逆徒!目无尊长,冥顽不灵,枉费我一番苦心!!”
聂昭见状,迅速酝酿了一下感情,在脸上揉出三分畏怯、三分孺慕、四分关怀,小心翼翼地走近前去,放低声音唤道:
“师父。”
“什么人……哦,是平儿啊。”
天工长老对小弟子格外偏爱,当场表演了一出川剧变脸,扭曲变形的五官一一归位,重新支棱起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者相。
“平儿,刚回来?”
他笑眯眯地望向聂昭,眉梢眼底写满慈祥,“外头出什么事了?我听怀雪峰有些响动,怕不是苏无涯又在闹腾。这小子,自从洛湘下山那一日起,便没让人省过心。”
“师父,弟子听说……”
聂昭略一思忖,想起祝平在山门口的喊话,便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好像有位仙官下凡,和苏长老打起来了。”
“仙官?”
天工长老一怔,旋即面色骤变,“哪里的仙官?他们可曾说过,自己来自‘太阴殿’?”
聂昭:“……”
太阴殿的确来了,这会儿正在你面前飙戏。
身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演员,她心下暗笑,头却埋得更低,口中诚惶诚恐道:“弟子不知。”
“……”
天工长老面上阴晴不定,阵青阵红,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兹事体大,我须前往怀雪峰一趟。平儿,你莫要声张,先去冶炼场等我。”
聂昭:“?”
冶炼场?
春晖峰遍地都是冶炼场,你是指哪一座?
听他这语气,不像是指她方才经过的那些流水线,倒像是某个师徒俩约定俗成、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所在。
换而言之,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平儿,你怎么了?”
天工长老察觉到聂昭一瞬间的愣怔,倒也不曾怀疑,只是关切地询问道,“莫不是又像上回一样误服丹药,把冶炼场都忘了吧?”
聂昭心中一动,故意含糊其辞道:“弟子无碍,多谢师父关心。只是上回的事,如今回想起来,心里还有些……”
还有些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
不过她知道,天工长老会在脑内替她补全。
果然,天工长老一拂衣袖,自顾自地生起闷气来:“哎,苏无涯也好,药庐弟子也好,这些后生晚辈,真是没一个靠得住的。”
“若不是药庐瞎鼓捣什么‘忘忧丹’,你也不会忘了冶炼场的规矩,稀里糊涂将洛湘带进去,险些酿成大祸……”
……洛湘?带进去?
聂昭心头沉甸甸地往下一坠,隐约意识到了些什么,还来不及细思,便只听天工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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