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峰哈哈笑了两声:“是我想法太消极了,觉得这雨一直都是这样,以后地里就没有收成了。仔细想想,还是有办法的。”看到梁衔月父女二人睁大的眼睛,黄一峰表情反而轻松了不少,“我又没去过基地,不知道具体情况,万一搞不到工作,那不是白跑一趟?不去了不去了!”
回家的路上,梁康时和梁衔月谁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梁康时了解黄一峰,看他这个反应,猜测道:“峰子压力大,想带着咱们家一起去基地,又怕照顾不到所有人。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有什么事我们能给他提个醒。”
梁衔月还想知会季明岑一声,没想到他先过来了,还带着一碗红烧兔肉。
“你把兔子杀了?”季明岑这一冬天除了教几个孩子认字算数以外,就在想办法给兔子凑口粮,冬天之前积攒的干草少了一些,没考虑到兔群繁衍扩大规模,最后只能东拼西凑,先是自己手忙脚乱的种了些草,然后是梁衔月以自己家也种了草的由头送了些从海岛上割的草来,然后靠着白菜和南瓜做兔群的零食,磕磕绊绊的也把兔子养到了今天,而且还繁殖出了第三代。
这些兔子生命力也是顽强,食物有限,季明岑养兔子跟养猪一样,就差给兔子喂泔水了,这群兔子还是基本都活了下来。
这个冬天季明岑也不是没有杀过兔子。他先是用两只大兔子和兔皮换了村里一户人家的白菜和土豆,然后给了黄一峰一只抵房租,感谢梁衔月送来的青草,还送给他们家一只剥皮处理好的兔子。
不过梁衔月记得,算上他自己家吃的,季明岑家应该也没剩下几只大兔子了,结果今天又杀了一只。
“干草实在不够,养不起那么多的兔子,我准备把那些成年的大兔子都杀了。”季明岑把手里的碗,放在梁衔月家的厨房台子上。“肉还是热的,不知道你们吃没吃午饭。”
梁衔月看着面前这碗色泽诱人的兔肉,有些惊讶的说:“你的厨艺进步很大嘛?!”
季明岑的眼睛里迸发出光彩,他像个孩子一样露出那种迫不及待要与人分享喜悦的表情:“这兔肉不是我做的,是我妈做的。”
“真的?”梁衔月也露出笑容来。“阿姨已经彻底好了吗?我好久没去看她了。”直到现在,季明岑还在为梁家村的几个孩子上课,梁衔月有时候路过,发现里面有学生,就没有进去打扰。后来又是酸雨又是酸雨带来的刺鼻气体,她就连出门都很少了。
“她好很多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日子,意识清醒了很多,不仅能和我说话,还经常去喂兔子。今天我杀了兔子,她就突然说她来做。”季明岑说到这里笑了笑,“我还怕她看到兔子被杀了难过,特意跑到很远的地方给兔子放血。哪知道她是觉得我做兔肉的水平太差,糟蹋了好食材。”
“对了,”梁衔月叫住转身欲走的季明岑,“最近村里有几户人家想去基地碰碰运气,你知道这件事吗?”
季明岑点头:“我知道,我教的一个孩子他们家就准备搬走。我还问这孩子的爸爸有几成把握能进到基地里,其实他们也不确定,只是想着越早过去,能进入基地的机会就越大,等越来越多的人都有了这个念头,恐怕也轮不到他们了。”
“你没有想过搬去基地这件事吗?尤其是现在阿姨的情况好转,可以单独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如果你也能在基地下属的工厂找到一份工作,那你们的日子应该会比现在好过很多。”虽然心里隐约的有一些不舍,但是季明岑留在梁家村确实过的很苦,现在杨书兰病情好转,梁衔月也希望季明岑能过得舒服一点。
“我没那么乐观,不觉得工厂还缺人。”季明岑摇了摇头。“经历了那么大范围的地震,又接连碰到了沙尘暴、寒冬和酸雨,铁路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工厂没有原材料和能源,不停工已经很幸运了,哪还有招人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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