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中开始班里的同学就特别喜欢站她旁边比身高。到了高中,男生只要站她旁边差不多高,就声称自己超过了一米七五,许岛蜻开始还反驳说自己只有一米七三,对方就说她鞋子还有高度,到后来她也懒得解释了。她曾经有段时间老做噩梦,梦到自己长到了两米,走出去所有的人都捂着嘴说这人好高啊,然后她从梦中惊醒。好在她现在基本停止生长了。
向思邈一把将她拉起来,贴着她头顶比划,刚好到他耳朵上方。
“许岛蜻,我比你高半个头了。”他一脸高兴,要知道两年前还比她矮半个头来着,“你是不是可以叫我一声哥了。”
“幼稚。”许岛蜻撇了撇嘴,都原谅他叫她全名了,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谁幼稚啊?”向思邈跟被人戳了尾巴一样跳脚,“我哪儿幼稚了?”
认哥哥妹妹那一套,是她初中的时候班里小男生最喜欢做的事,不就是幼稚吗?
他还在发狂,许岛蜻只好顺毛安抚,“好好好,哥,你不幼稚。”
向思文出去上大学后,反而激发出两人难得的姐弟情,他们终于不吵架了。家里没女人,向思邈学会了做一些基本的家务活,人也懂事不少,置办年货的时候骑着摩托车带向思云跑这跑那。但毕竟年纪在那儿,难免总是有一些很幼稚的行为。
他们三个人一起长大,向思邈小的时候特别听她话,长得也可爱。甚至小学的时候常常是他们两个人一起上下学,所以许岛蜻这么多年对他也差不多当亲弟弟一样了,难免格外有耐心,但偶尔也会恨得牙痒痒。
每年冬天,许岛蜻外婆都会买一些乡下自家养的土猪肉,腌着准备过年吃。这几天舅舅店里忙不过来,梁飞扬在西安实习,梁春玉年末正是最忙的时候,这个拿肉的任务就交给了许岛蜻。
到外婆家骑摩托车不过半小时的路程,于是在小年那天,她叫上向思邈一起。
满满一大尼龙袋子的腌肉,被稳稳地绑在摩托车的后座,还有两个猪蹄装不进去,许岛蜻只好抱着。回来的路上飘起小雪,他俩全幅武装,裹得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一路上许岛蜻都提醒他开慢点,她这么一说,他反而故意恶作剧地加速。害得她又气又怕,说话语气冷冰冰的,他才放慢车速。
不一会儿,摩托车停下来。
“怎么了?”许岛蜻下意识问他:“你要上厕所?”
“不是!”
向思邈停的地方正是海拔最高最冷的乡间小路,旁边有一块凹进去的小凼地,里面积满了厚厚的雪。这里的气温比城里低好几度,户县的街上只剩一些零星的雪,这儿的却一直没融化。
“咱们玩会儿再走吧,你看这儿的雪都没人踩过。”
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推他的肩膀,“冷死了,快走吧。”
“咱们好久都没一起堆过雪人了。”
“不行,我晚上还得回市里。”
“那你自己走吧,我要下去玩会儿。”向思邈不管不顾地就要下车,明知道许岛蜻不会骑车,还故意把车钥匙给她。
许岛蜻气得半死,要是再近一点,她宁愿自己走回去。还好这会儿才两点,她把手里的袋子挂在车把手上,人还是跟了上去。
“你这个人一点儿不靠谱,我下次再也不会找你帮忙了。”
向思邈一个雪团砸在她身上。
许岛蜻不理他,全心全意把雪拢到一堆,想快点堆个雪人后离开。没想到后脖子突然冰冰凉,她惊叫了一声,
“让你不理我。”向思邈看她这样子哈哈大笑。
脖子上的雪化成水往下流,冰冷刺骨,许岛蜻气得抓起一把雪朝他丢去。
两人真打起了雪仗,只不过一个在玩儿,一个在生气,关键是玩儿的人不知道,把生气的人扑倒在雪地里制服,还想把她买进雪里。
到最后,许岛蜻懒得动了,她的脸已经贴在雪地上冻得发疼,向思邈还在嘚瑟。
“怎么样?服了吧。”
“服了服了,大哥。”
“这还差不多。”
向思邈满意地放开手后,许岛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趁他不备,使出全身的力气在他膝盖弯上踢了一脚,他扑通一声跪下去。接着她从后面将他扑倒在地,趴在他身上,按着他的头在雪里摩擦。
她在女生中力气不算小,再加上体格也不小,向思邈一下子竟没能挣脱,许岛蜻心里终于舒服一点。
“许岛蜻,你卑鄙无耻。”他也生气了。
两人都瘫坐在地上,抓起旁边的雪,你丢我,我丢你。
过了会儿胳膊都扔酸了,许岛蜻率先停止,两人望着对方满头满脑的雪,突然傻乐起来。
“许岛蜻,你们学校好吗?”
“好啊,你要考我们学校吗?”
“我已经很努力了,但可能有点难。”以他现在的成绩,可以去市里读一般点的高中,但肯定够不上附中的分数线。
向思邈有点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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