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到十句话就把镇上的大户人家、商铺、酒楼全都交代了个遍。
长安认真听了,然后又去请示李璟和叶安澜。
叶安澜无所谓哪儿先哪儿后,于是李璟就自己做主,跟长安说先去余家的杂货铺子卖狼皮。
“这家店”打量着货品、格局不太一样,但氛围、气场却莫名熟悉的这家杂货铺,叶安澜有种自己又回到了渔阳县那家杂货铺的错觉。
她退后两步,视线快速扫过杂货铺子的门匾,然后果然在匾额的右下角,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熟悉的标志。
她用眼神示意还没有进店的李璟看那个标志,“这样的标志,我在渔阳县也看到过。”
李璟低声对叶安澜解释,“这是蓟州大族余氏的铺子,他们家以贩卖布匹绸缎起家,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涉足盐铁生意,目前是整个大周财富最多,同时也最有权势的商户。”
叶安澜眉梢微挑。一个商户,居然能同时沾手盐铁生意,而且还被李璟用“最有权势”评价,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再一次抬脚进了这家杂货铺子。
长安此时已经和杂货铺子的山羊胡掌柜谈上生意了,正如那两位车主所说,余家的杂货铺子对叶安澜他们猎到的近三十张狼皮很感兴趣。
而且那个留着山羊胡的精明掌柜,还一边查看狼皮的品质,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跟长安打听消息。
长安虽然不像他家主子,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但他常年护着李璟在外走动,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少经历,掌柜的那点小手段,长安几乎一眼就看穿了。
但看穿不等于必须拆穿,长安仗着自己生了一张眉清目秀的正派脸,一本正经的半真半假应付了掌柜几句。
因不知掌柜到底和山中的匪徒有无关联,长安就只说了他们在山林外围遇到狼群的事,用他的话说,他们发现情况不对,为了安全着想就立刻果断离开了。
掌柜的信没信长安不知道,反正掌柜给了他们一个好价钱。
不仅是狼皮,还有叶安澜最开始猎到的四头大野猪,掌柜也给直接包圆儿了。
用他的话说,他们家的杂货铺和别家的不太一样,别家是真的只卖杂货,他们则是什么都收、什么都卖。
甚至如果有人卖儿卖女卖自己,他们也会挑挑拣拣买进一些。
叶安澜听的暗暗咋舌,这可真是涉猎广泛。
她对那山羊胡的杂货铺掌柜说:“我们想买一些粮食、药材和粗盐,还请掌柜给报一下价钱。”
掌柜笑眯眯给叶安澜介绍了一下粗盐、药材、常用药丸、白面、粳米、小米、高粱、麦子、杂粮面、各种豆类的不同价格,然后就静静等着叶安澜做选择。
叶安澜略一斟酌,跟掌柜要了二十斤粳米、二十斤小米、二十斤白面、二十斤粗盐、一些常用药材,以及几瓶最好的金疮药、几瓶治头疼脑热腹泻等常见病症的应急药丸。
“剩下的就都给我高粱米和杂粮面吧,一样来一半。”
没办法,她穷,主食永远只能是相对便宜的陈年粗粮。唯一值得她庆幸的大概就是她起码还买得起没有发霉变质的正常米面_(:3」∠)_
山羊胡掌柜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没一会儿就把应该卖给叶安澜多少粗粮算了出来。
他叫来两名小伙计,让他们帮着叶安澜三人把东西全都搬上车。
小伙计们一个个也都笑眯眯的,气质上与山羊胡掌柜格外神似,但叶安澜观察他们行走搬运却发现,这些人其实也和渔阳县那家杂货铺的伙计一样,个个都是练家子。
谢过山羊胡掌柜和两位小伙计,叶安澜他们带着帮忙推车的车主人一起出了杂货铺子。
车主人一开始还只是在费力推车,待到发现叶安澜他们居然要去客栈,车主人顿时脸色微妙起来。
他们自以为不着痕迹的看了叶安澜等人一眼又一眼,其中一人更是嘴唇翕动,一副有话要说,却又因为有所顾忌而不太敢说的架势。
叶安澜等人把两位车主的表现尽收眼底,不过他们并没有特意去询问什么。
车主是本地人,拖家带口的,做事总要为妻儿老小考虑,他们总不能勉强人家为了他们这些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去得罪本地的地头蛇。
再有就是,其实两位车主的犹豫、不安,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提示,已经足够让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三人在两位车主的帮助下,把新买的物资转移到客栈后门,然后长安又给了两位车主每人一小块碎银。
碎银一半是租车的钱,一半是给两位车主的辛苦费,毕竟人家可是帮着他们又搬又推的出了不少力气。
“大姐!”听到动静的郑丰收一溜小跑儿冲到叶安澜面前,“哎呦,李公子和长安小兄弟也回来了?你们东西都卖完了?”
长安点点头,“卖完了。这不,银子都已经直接换成米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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