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这些反王可有机会推翻朝廷,报大哥血恨?”
徐行一转话题。
姚当先是面冷如冰,然后陷入深思。
常坤低首不语。
他今日之所以配合徐行,不是因为他和徐行更要好。真要他选择哪一方的话,他必然会选择去杀徐行。
只不过……姚当兵变事泄,若四弟徐行不宽允,姚当讨不了什么好下场。
“行不才……”
“愿为大哥报仇雪恨。”
“若大哥不愿意信小弟,那么大哥可自取本部义军,再次南下。”
“行……愿顾及兄弟义气。”
徐行自退一步,慨然道。
这句话一出,倒是打了个姚当一个措手不及。
刑天王竟然不计前嫌,还要分兵给他,让他另走?
有这等好事?
“关西道贫瘠,人多粮少……”
“大哥自愿离去,是为关西道减轻压力。”
徐行再做保证。
固然士绅给义军捐了不少粮食,但关西道旱灾数年,一直没有进项。仅靠存粮顶多只能支撑半年。倘若义军少一些人,确实能减轻关西道的粮食危机。
只不过……话是如此说,他可不认为姚当会出走关西道。
姚当性格优柔寡断,又顾忌声名……
一旦另走,旁人就会笑他是丧家之犬,被赶了出来。这等骂名,以姚当的心性,可难以承受。而且出了关西道,姚当又能去哪里?
出壶口瀑之时,在他的定计下,姚当得罪了尚和尚。
回不到四明山了!
“四弟,何必诈我……”
“有话直说吧。”
姚当面露苦涩,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酒,仰脖痛饮。
“好!”
“兄弟之间,也不说虚的了。”
徐行点头,“我徐行是不讲义气,偷偷敛权,但身处乱世,倘若徐行不如此,刀兵临身……之时,再道后悔就晚了。”
“逃出天牢的时候,徐行就想过,命运再不由他人做主。”
“手中有剑不用,和手中无剑是两码事!”
这番话一出,悼天王姚当和坤天王常坤暗暗点头。
出来混,要是真只讲义气,迟早会被人卖。
他们和徐行结拜,难道是真的以为徐行义薄云天,是可交之辈,所以才结拜的吗?不,徐行重“义”,只是他们与徐行结拜的一个重要因素,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徐行有经天纬地之才,他们也愿与徐行结拜,以义字套牢徐行……
谁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们被徐行架空了。
“大哥让出手中权力,退位于我。”
“我也不亏待大哥……”
“财富,田宅,应有尽有,等攻破朝廷,大哥就是开国亲王,爵位与国同休。至于三哥,愿意带兵,就带兵,不愿意的话,和大哥一起养老也行……”
徐行直言不讳道。
有机会,他愿意做体面一些。
假使姚当不愿意体面的话……
、不言骑
那自己……
只能帮悼天王姚当体面了。
“大哥!”
“还记得你在山寨时说过的话吗?”
坤天王见自家哥哥一直犹豫未决,心中着急,他抢先道:“大哥,你说过,山寨非是你一家之私产,如今四弟有实力,能者居其上,也是应当的……”
他虽然是个粗人,却也懂得给姚当台阶下的道理。
“一家私产……”
“能者居其上……”
姚当绷紧的脸色微微动容。
以前,他说这话,是意在笼络兄弟、手下。
如今……时移世易,这句话亦能当做他退位的一个好借口。
……
屋内,残阳斜照。
悼天王姚当透过西北角破开的一角窗扉,看到了甲光粼粼。
他又看向中堂角落,那里落着一面明镜。
这天王府邸曾是刺史府。
明镜,意味着明镜高悬,此屋不是藏污纳垢之所。
“大好头颅……”
“戕之,可惜了。”
姚当盯着自己的头颅,端详了一阵。
厅内寂静。
坤天王和刑天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保持了缄默。
好歹是人主,最后的一丝体面要给。
屋外,远处的杀伐声传来。
姚当再一次痛饮了一杯水酒,跌跌撞撞的走至门口,然后推开朱门。
顷刻间,阶前刀剑如林,挡住了他的去路。
然而——
下一刻,结果令人意外。
姚当解下身上的外袍,将其递给了徐行的亲卫,然后面对厅堂阶下的三千兵甲,一点畏惧之色也没有,大声道:“我悼天王姚当,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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