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品级,他太仆可是九卿之一。
此刻却不得不谦卑。
“韩大人,太仆寺战马缺额的事,本指挥使听说,不仅是徐行一人之事,还另有他人……”
刘指挥使皮笑肉不笑道。
他捏起果盘一个橘子,剥开,取了一个橘瓣,细细的嚼着,也不准备继续说起下文。
韩遂顿时如坐针毡。
他并不担心太仆寺的贪污案真相被刘指挥使知道。
这件事,哪怕是崇明帝也清楚,三百匹战马的缺额,并不只是因太仆寺之故……
他真正担心的是,刘指挥使可能知道了琉璃秘方这件事。
盖子,没捂住!
太仆寺贪污案,只是刘指挥使借题发挥罢了。
“还请指挥使大人明言。”
韩遂咬牙,拱手道。
“好说。”
刘指挥使放下了橘子。
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的正是徐行白日写的反诗。
“徐行骂你们这些贪官……”
“呵呵,本指挥使也是看不惯你们。”
“琉璃价比千金,仅仅韩大人等人,还吃不下吧。”
他笑了笑。
韩遂掌握制造琉璃的秘法,并不是他从徐行那里知道的。而是从朝廷上其他官员的口中得知的。巡夜司缇骑在朝廷官员府邸中都撒了网。
而韩遂之所以让利给这些官员,并不是韩遂无私。而是徐行提前死,符合大多数牵扯到贪污案的官员们。如今徐行未死,他们就会问罪于韩遂。
太仆寺……并不是什么实权部门。
韩遂虽是高官,但在贪污案中,只是一个大人物,并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人。
、坤天王
韩遂笑容满面的脸僵硬了一下。
他没有着急回答刘指挥使的话,而是命左近侍奉的婢女给两人斟茶。
滚烫的茶水溅入上好白瓷的茶盏中。
明前云雾茶,茶香四溢。
紧接着,他做极了士大夫的姿态,用茶盖微微撇去茶碗中的浮沫,小口吹着茶水的热气……
“有巡夜司保驾护航……琉璃生意必定能一帆风顺。”
“刘指挥使来的正是时候。”
浅啜了几口茶水后,他才酝酿好了说辞,并说道。
“只不过……”
“烧制琉璃少了一步,这一步很关键,徐行没有吐露出来。”
韩遂放下茶盏,目光凝视刘指挥使。
“送入巡夜司的昭狱。”
“刑罚都来上一遍,他不会不说。”
刘指挥使很自信。
没有几个硬汉能抗住巡夜司的大刑逼供。韩遂要顾忌影响,手伸不到天牢,所以做事颇有顾忌,但他不一样,他是崇明帝提拔的巡夜司指挥使,可以临时接管天牢的犯官,并不用顾忌什么清名……
“不行。”
韩遂摇头,“徐行入狱,已是我之过失,同僚多对我有所芥蒂、不满,倘若再让徐行受苦,逼供琉璃秘方……我就要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了。”
文人惜名,爱护羽翼。
钱虽然重要,但走到他这一步,名利都重要。
推徐行入天牢顶罪,还可以用“不得以”的借口搪塞。同党之人,即使听闻此事,亦会认为他是被迫。
但若是他为了利益直接逼供徐行……
朝堂的同党,定会认为他是刻薄寡恩之人,与他离心离德。
名声,虚无缥缈,却很重要。
“这事你别插手。”
“本指挥使将罪名全部抗下。”
刘指挥使很仗义的打算揽下全部罪责。
“指挥使大人你不插手?”
“他们……就不会猜到我身上?”
韩遂呵呵一笑,随口点破刘指挥使的小心思,他继续呷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徐行的反诗写的壮烈,可见他已经心存死志。他所考虑的,无非是身后事……安仁公主今日出嫁,他的刑期拖延到了下个月执行,在这一个月内,我会尽量诱之以利,逼他主动说出烧制琉璃的关键……”
他了解徐行的性情。
徐行绝不是什么甘愿赴死的忠臣义士。
所谓的反诗……顶多是帮其谋利的一种手段。只不过这些事,他就无须尽皆告诉刘指挥使了。
“也是,左右不急这一会。”
刘志辉咂摸韩遂的话,品出了关键。
韩遂本来让徐行做个风流鬼,给他留种。而如今赵芸娘已经怀孕,再过一个月徐行身死,以赵芸娘和肚子里的孩子为筹码,徐行绝不会死守这个秘密到阴曹地府……
一个月,他还能等到。
“不过,指挥使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拜托……”
“我女儿在宫里……颇不受宠,不知……指挥使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韩遂又说起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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