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一个饱读诗书后的书生了。
甫一入门,守在庭院的两个袍哥就持刀横在了他的脖颈。
“我是徐行,行娃子……”
徐行见此,连忙掏出自己的“会票”。
会票,也称“布票”,是哥老会内部的证件,由绸缎子印制而成。上面并未写“哥老”两字,而是有特殊的花纹和识别方法。
“行娃子?”
“你怎么?怎么真成书生了?”
守门的两个汉子仔细打量了徐行一眼,啧啧称奇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我这次在书院考试中排名不错呢,第一百二十多名,别小瞧了这名次,要知道书院有八十三个秀才老爷……”
徐行故意做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和两个汉子炫耀道。
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礼仪之初,就是明贵贱之别。
所以,要是真在这两个汉子面前讲礼了,明礼了,做出一副书生的派头,那就是将自己自绝于哥老会……
相反,这点小炫耀,反倒更容易和袍哥们打成一片。
“哈哈……”
“你小子,今后说不定也是个秀才、举人老爷。”
“马爷在屋里养伤呢,你进去吧。”
袍哥们听到徐行这一开嗓,顿觉徐行是个好相处的,和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徐行刚才所说的“成绩”,他们一个个却也记在了心里,对徐行佩服之余,亦多了不少的亲近。
“买的一些霜糖、点心”
“是我送给二愣子、栓狗的……”
徐行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油纸包的霜糖,塞到了两个袍哥的手里。
给袍哥送礼,不如给他们的孩子送礼。
“难得你还记得他们。”
两个袍哥看待徐行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亲厚。
如子侄辈看待了。
寒暄结束后。
徐行走近厅堂旁的卧房。
一进屋,他就闻到了极为浓郁的汤药味。
马师傅半躺在炕上,右肩缠着一层层布条。在炕沿边,留着换下来的布条。这些布条都染了血。血迹干涸,看着触目惊心。
“武功练的再高,也敌不过子弹。”
“我已经接近那个蒙古鞑子了,可惜……他的洋枪队太准了。”
见到徐行的面后,马师傅道明了自己受伤的原因。
、龙门派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更何况是洋枪!
听完马师傅的叙述,徐行不由的就想起了这句话。
大人,时代变了!
……
秦省巡抚方允可不是什么善茬子。
或者说,大多数清廷官员都不是影视剧作品中的酒囊饭袋之辈。相反,这些人能从科举中厮杀而出,一个个都特么的是人精。
只是在时代大势的裹挟下,显得有些蠢罢了。
他在还未加入味经书院之前,就预料到了方允身边定然有洋枪队守卫。所以哪怕有马师傅这高手傍身,他也急着去谋寻方法去躲避这次横死之劫……
“恐怕马师傅也知道方允手底下有洋枪队……”
“只不过……那是个好机会,不得不去罢了。”
徐行对马师傅顿时心生了几分敬重。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与秦省官府作对了这么多年的孝义堂,不可能不知道巡抚方允护卫的虚实。
“去了二十三个兄弟。”
“回来的,只有十四个了。”
马师傅长叹一声,“这次没能杀死狗鞑子,反倒损失了九个兄弟,是我这个带头的不是。也幸好你没去,不然你武功稀平,刺杀方允只有丧命的下场。”
“对了,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可是书院要交束脩?还是缺钱了……”
马师傅问起了徐行正事。
说话间,他从炕上的一个布囊中,又掏出了十两纹银递给徐行,“今后要是少钱花了,你就去四海钱庄支取,钱庄伍掌柜是桃园乡的香主,你报上孝义堂的名号,在里面支取银子就是。不过你也不能太大手大脚,这每一文钱都是兄弟们赚的……血汗钱……省着点花。”
哥老会四柱是山水香堂。
(四柱,意思是四个分堂。)
桃园香契合一个香字。
孝义堂合一个堂字。
总堂是秦凤山,也叫山堂。
徐行点头,收了马师傅递来的银子。
这银子可不是乱收的。
收了孝义堂给他的资助,那么他就是孝义堂的人。倘若他不收这资助,那就是别有二心,有叛变孝义堂的嫌疑。
“马师傅……”
“我今日来,一是看《广通报》上说您刺杀鞑子失败,我担心咱们兄弟的安危,所以过来看一趟,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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