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青竭力将姜棠裹进怀中,嘶声道:“烛冥道好好地!!怎么会开!!”“许是观音杖和别泉客这两把稀世法器相争!!!”丁无药举手按住程晓楷的天灵盖,一团白色的光影飘摇如残灯烛火,被丁无药按着才勉强没有被抽离,“不水底还有大事发生!”从那道裂缝中伸出了无数的鬼手,在虚空中乱抓,那些力量将偌大的裂缝撕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宽!水底有漩涡腾起,长龙般卷连着天际的云,灌入裂缝之中!丁无药的面色骤变。“卫七!卫七!!!”他声嘶力竭的吼道:“回来!!卫七!!!”周岚斐猛地回头。头痛欲裂,记忆却变得愈发清晰。“鲛人的神魂血肉与水相连,若有一日连魂魄也失去形态,大概会变成世间万物之源水的模样,化作云和雾,所以若有一日我死了,你或许会看见江水倒流,云蒸霞蔚。”“愿那样的奇景可以博你一笑。”“你胡说,你死了,我又怎能笑得出来?”周岚斐的眼底一片血红。“我不允许”他颤声道:“卫七,我不允许!!!”他扑向那道裂缝!张开手去抓握那恢弘磅礴的水帘!鬼手在接触到生人气息的瞬间变得茂盛猖獗!尖锐的指甲菊花瓣一般狂舞颤动!“阿斐!!回来!!!”“周岚斐!!那是烛冥道!!!别去!!!”“千百年来!!只有一个卫珣渊!!”丁无药与沈常青目眦欲裂。入烛冥道容易,出烛冥道难,那些魂魄妄图折返阳世,最终却只能沦落到一个被困缚其中,转世不能,还阳也不能的地步。是啊,千百年来只有一个卫珣渊走出过烛冥道,而他是为了带自己还阳。轮回会消除前世的记忆,走烛冥道便不会。卫珣渊如此,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保留住那份爱?还是恨呢?“你说得对。”周岚斐任凭那些鬼手密密麻麻的穿透自己的躯壳,魂魄离体时有种诡异的松快感,剧痛却使他越发清醒。“这世上只有一个卫珣渊!”他的眼前一片昏黄,时而血红,什么也看不清,尖锐的哭嚎霸占了他的耳畔,震刺疯狂,魂魄是没有七窍可言的,他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感觉不到动静,像是在尸山血海中无望的漂浮,那些声音和画面快将他逼疯,偏偏他还有些名为意识的东西!他竭力的在这片凌乱中寻找,那个影子,就在前面,离得好远!“卫七!!!”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喊出了这两个字,毕竟他什么也听不见,他像一尾被人断鳍的鱼,在这烛冥道中挣扎,他拼了命的挣扎,竟离那影子近了些,眼前的红色转为极致的黑色,他想他应是盲了,在烛冥道里的结局应是一样的,他会跟那些鬼手一样,最终只剩下一些不成型的肢爪,可即便如此——“卫七!!我带你走!!”他动着没有知觉的嘴,对那人说出笃定的誓言。手上微微一沉,他像是抓住了什么,用力的握紧,周岚斐的耳边一片诡异的寂静,他的六感损失了大半,他也不敢想象现如今自己的模样,但手上那沉甸甸的感受还在,他想他是握住了,他不能放手。他旋身走着,奔跑起来,飞舞起来,手中的质感消失了,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但他还在一遍遍重复着:“卫七,我带你走。”我也曾失了公允,失了为王之德。“哗啦啦”随着鞭炮轰鸣,彩纸纷飞,丁氏悬羽司的剪彩仪式顺利完成。丁无药难得穿着西装革履,跟沈常青站在一起向台下众媒体挥手致敬,姜棠混在人群里拿着个粉色的拍立得东拍西拍,而后被林帆抱起来,举到高处。“丁总,采访一下,段氏倒闭之后,您接管本市羽师一族的各项事务,经营思路跟段宗稷先生有何不同呢?”“丁总,对于段氏近期的遭遇你有什么想说的?”“有传言说段宗主的精神状况出现问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是真的吗?”“妖鬼邪祟是真的存在的吗?丁总!”“段氏的事情我无可奉告,至于妖鬼邪祟这些事,无法看透的事情就让我们保持敬畏吧。”丁无药笑眯眯的说:“至于悬羽司的业务嘛,我们跟政府签订了协议,所有政府部门无法处理的超自然现象,都可以向我们悬羽司提出协助请求,我们会为群众们提供相应的心理和物质上的保障与服务”“药总还真是打太极的一把好手。”姜棠噘着嘴说:“为什么不干脆承认我们这些妖魔鬼怪的存在呢?”“承认了有什么好处?引起恐慌罢了。”林帆说:“况且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什么妖魔鬼怪,我跟人类也没什么两样啊。”“也是。”姜棠打了个呵欠,“药总怎么这么多话要说,我好无聊啊。”“你想去找周岚斐就直说。”林帆说。姜棠:“嘿嘿,走嘛。”“等常青一起。”林帆无动于衷。“干嘛等他啦!”姜棠煞是不满,扭来扭去,“你跟他怎么总黏在一起,好烦呐好烦呐!”“你打个电话给小程?”林帆说:“看看他期末考考完没,考完了就一起去找周岚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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