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无表情的景元,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条青色尾巴已经自主自发自动缠上了景元的腰。
景元浑身一震,脸瞬间黑了,他也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玉兆的铃声打破了寂静,丹枫看了一眼,果然是腾骁。虽说他已经报过平安,但是目前他们二人还属于行踪不明的状态,接到龙尊的通信哪怕立刻就挂了将军也不可能不重视。既然刚刚已经打通了……
“不接吗?我帮你接?”
丹枫继续沉默。景元这会儿也不急了,施施然斜倚在床头,在那条尾巴上拍了拍,手动把它撕了下去,看它瞬间消失在空气里。
等到通讯自动挂断,丹枫才终于开了口:“我并非在欺瞒于你……”
铃声又响了。
景元伸出手,示意丹枫把玉兆给自己。
丹枫与他僵持片刻,最终还是服了软。
“将军,是我,景元。我和饮月君在丹鼎司。嗯……没事,我只是受了点伤,他没事,就是这次护珠人很多连卵都没有留下,有些悲伤过度……我会陪着他……想必您也注意到了,这次的袭击有古怪,我认为孽物是冲着建木来的,幸好他发现的及时。只是没想到竟然有龙师勾结孽物,险些酿成大祸,最后被孽物毁去卵壳也是因果报应……是啊,往日里不敢和他多嘴,却暗地里做出这种事。对,是该敲打一下了,他正因为这事生气呢……我劝他什么时候管用了……我会试试的。晚些时候我会把报告递上去……我真的没事,全须全尾。”
景元挂了电话,瞥了一眼丹枫的表情,笑了:“怎么了?你不会真以为我要告你状?”
丹枫叹了口气:“景元。”
景元脑中立刻警铃大作,他往前一扑,抱住丹枫的腰:“枫哥我腰疼……屁股也疼。”
丹枫揉了揉他后脑散下来的头发,“景元,到此为止吧。”
景元眼眶一热,将自己的脸死死埋进丹枫胸前。他吸了一下鼻子,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委屈更多还是生气更多,“到底是谁该到此为止,我吗?我倒要看看什么能拴住龙尊大人让你不爬上我的床,看看纠缠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是我,丹枫想。只可惜世上没什么未卜先知,否则他定然不会和景元走这么近。原本这只是他一个人的命数,如今把景元牵扯进来是情非得已,所以他才更不能看景元陷进去。
只是……他抱着在自己怀里抖成一团的景元,恐怕为时已晚。
他想起来镜流第一次领着人和他们见面,那时身量还没拔高的小骁卫看上去又瘦又小,一头不听话的白毛支棱着,还是他用水帮忙打湿了头发,应星帮着扎好了头。
想起来他小小年纪不去抓鱼摸鸟,非要自己教他下棋,初时总是被他杀得片甲不留,就要扑过来把棋盘弄得一团糟,仰着头撒娇说饮月君你怎么不让让我。后来他大了,再对弈时胜负总在五五之数,又要说怎么都下不过丹枫哥,自己笑了笑并未戳穿他,哪有艺不如人的能算棋算那么准。
他其实还能记起自己最开始混淆记忆的时候在想什么。无论白珩、应星、镜流还是腾骁,只要念着他们的名字就能感觉到自己从未迷失。也是那时候他疏远了阿璃,他会看见太多太多的过去,除了他谁也不记得的过去。不过现在……他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后来错乱的症状更严重了,手染鲜血的剑首,面目不清的狐人,矗立的高大金人,旧日的阴霾挥之不去。但是在小骁卫身边不一样,他从没养过孩子,仙舟人讲究君子之交讲究察言观色点到即止,他从来没有和外族这么亲近过,那个入侵了他全部生活的小太阳总能将他拉出泥沼。
他自然联络过冱渊君,只是谁都没有确定的答案。持明就像已经燃尽的太阳,不朽的遗族日薄西山,就连维持现状都是奢求。他不能带着别人一起沉没。
只要景元没事,他这么想着,“我宁愿你恨我。”
“枫哥……?”景元突然僵住了,丹枫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说出了声。
“你就是这么想的?”景元松开他,直起腰来,澄明的金瞳蓄满了泪水,“我确实恨你。我恨你自私固执,恨你自我感动,恨你从来不把我当回事,恨你要是真下决定当然不会考虑我的心情。”
“景元……”
“那你跑一个试试?你听过持明调看过很多话本,求不得才会让人惦记一辈子。云骑向来寿数不长,我还能碰到几个龙尊?能看到几个‘云上五骁’?还是你觉得我见了谁都会喜欢?我只会在他弹琴的时候想‘弹得不如丹枫’,在下棋的时候想‘如果是丹枫会怎么走’,在出征的时候想‘如果是丹枫在就好了,他不用我说就明白我在想什么’,还有受伤的时候生病的时候,如果你在就好了。”
“来不及了丹枫,早就来不及了。”景元努力瞪大眼睛,希望眼泪不要这么不听话,“但是你也知道年轻人向来是没个定性的,说不定睡到龙尊大人过两个月我就腻了呢。你脾气这么倔,我才忍不了你。等我当了将军你也肯定不愿意我天天指挥你,说不定过两年就闹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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