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您说过,注意您的理发师。”
赏南手指还在发抖,他刚刚离死亡太近了,离任务失败也太近了,如果死了,那这么久,他不就是白忙活了。
赏南知道,他都知道,但不知道石森具体发起袭击的日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主教,您这是……”赏南低着头,手指轻轻触上了怀闪手中镰刀的刀柄,“镰刀?我上次也看见了,您到底是何人?”
“神父觉得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怀闪散落的头发很主动地去挽赏南的发梢,并且快速生长,沿着发梢往上攀爬。
赏南的身体都开始害怕得颤抖,“主教,您的头发,好可怕啊。”比起之前受到惊吓后的脸色苍白,此时神父的脸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血色,引得主教只能细细打量好去辨认狡猾神父言语的真实度。
神父的手指从毛绒绒地宽大袖口中伸出来,指着一缕在半空中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往何地去的怀闪的黑发说道:“您看,它这样难道不是很可怕吗?”
他话音刚落,那缕头发便像确定了目标似的,直接缠上了那根指着自己的手指,它没有继续往上攀爬,而是停在最后一个指节,绕成一个圆环,惬意地停留在指节的位置上。
“神父觉得可怕就可怕吧,神父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怀闪往赏南身后看了一眼,石森已经昏倒了,普通人类受不住死神镰刀的轻轻一击,非死即伤的下场,“神父如果受伤了,我会很难过。”
“他想杀我。”赏南说。
“我知道。”
“主教,您保护我。”
“我会的。”
身后传来粗哑的警笛声,哇啦哇啦像青蛙叫唤,赏南几乎都还没来得及扭头,就被怀闪拦腰抱了起来。
冷冽的风雪刮在脸上和刮进脖颈,怀闪身上也是冷的,圣危尔亚上空的温度要比地上的温度低许多。
赏南想要低头往脚下看,他还没俯瞰过圣危尔亚呢,只是刚想扭头,就被怀闪的头发推着后脑闪把他推进了怀闪的胸膛中。
圣危尔亚大教堂之前放置铜钟的地方燃起了一堆明亮的篝火,怀闪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
赏南趴在水泥砌成的台面往下看,心脏突突跳,“主教,这里好高啊。”这里垂直于圣危尔亚大教堂的大门,看进出的人应该和看黑蚂蚁没有什么区别。这里几乎能俯瞰第一街区和第二街区。
“主教,您是天使吗?”
“没有天使。”怀闪在篝火堆前坐下,火光摇曳,“神父,我不是人。”
“不是人?”神父是什么都不懂的神父。
“嗯,我很早之前就死了,十年前。我也不是鬼,我的工作是负责收割去世的人的灵魂,对于犯了极罪之人,我有权处理他们去往哪个世界成为什么。”怀闪将自己的身份全盘托出,“死亡之前,我是教会学校的学生,我的父母有着圣危尔亚最肥沃的一片土地,有最珍贵的几座山林,我的梦想是也当农场主,我大姐想当一名珠宝设计师。”
怀闪的语气很平静淡漠,说完后,他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但这些只占我记忆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是和我同一天祭日的朋友们有关。”
“我打算,将所占比例重新分一分,留出百分之十给神父。”怀闪笑起来的时候,两排恶劣的锯齿形牙齿居然看起来有点可爱。
赏南靠着墙,小声问怀闪,“为什么是百分之十?”
“我有些喜欢神父,但我仍是我自己。”怀闪的发梢像弯曲的蛇,在地上缓缓爬行,圈住了赏南的脚踝,有些粗鲁地将赏南拖到了他的身边,“神父,您愿意给我留一点位置吗?不用百分之十,百分之一,或者零点五……零点零五,也可以。”
死神眼睛是红色的,像一片血色的湖,只有在看见可以被收割的灵魂时,他的情绪才会有波动。
血色的湖底下不知道埋了一湖底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刺鼻的腥味。像铅灰色的天,像绵密的阴雨。
赏南一直这样觉得。
很少很少在怀闪眼中感受到“天空放晴了”的感受,哪怕放晴的时间非常短暂,又非常不稳定,像时刻会兴奋地劈下来一道雷,或者下来一场冰雹砸得人抱头鼠窜。
“神……神职人员不…不能……零点零五也也也不能,书里说,是……”赏南回答得有些磕磕巴巴,他本来是在装模作样,答应得太快,怀闪会觉得奇怪,他按照一个优秀的神父很大可能会给出的回答来回答怀闪。
可当第一字说出口时,他的心跳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脸颊的温度也开始升高,他甚至看怀闪的鲨鱼牙都有些可爱和腼腆,他清楚地明白,他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怀闪虽然恶劣,还喜欢恶作剧,可他善良,并非是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善良,是在遭受过那样非人的对待后,在明知博拉奇烂得一塌糊涂的情况下,他依旧守在这片土地上,并且给予他们一定的帮助。
而这些,都被掩盖在他的顽劣桀骜之下,他的顽劣和桀骜,都是他的挣扎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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