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给戏班赚不了钱,班主也舍不得放人,又吝啬于找大夫给傅芜生看病,傅芜生的病拖了三年,稍微好一点便要上戏台子唱戏,濒死前,傅芜生最后活着的最小的徒弟为了给他抢一壶热水,被吊死在房梁上,傅芜生也于当晚离世。]
[14:小徒弟被吊死前,他们逼傅芜生给他们唱一场文昭关,傅芜生那时候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这种高难度的戏剧对演员的唱念做要求极高,他唱完了,小徒弟还是被吊死在了房梁上。]
[14:傅芜生离世当晚,城里下了鹅毛大雪,他的尸体被卷着丢到大街上,再醒来的时候,他成了魇。]
赏南:“魇?”
[14:对,梦魇,它生于乱世,恨意交织如网,它更恨的其实是一个时代,可它也无法否认它人生中真正的快乐全部都是由那个时代给予的。]
“他会伤害我们吗?”
[14:几率不大,傅芜生不是那种人。]
赏南:“?”
赏南无奈:“你对傅芜生好像夹带了私统感情?”
[14:一道唱腔,一生铿锵。我佩服傅芜生而已。]
[14:好吧,说回来,梦魇的攻击性并不强,可它是慢刀子割肉,人如果长时间沉溺于梦境,不论好坏,身体都会慢慢垮掉,而且由于它是魇,只要它想,它可以让你出现幻觉。]
赏南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身高不太对劲的周立,“它会变身?”
[14:不是变身,是你幻视了,它其实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它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14:所以我十分庆幸傅芜生是梦魇,但最可怕的也是这里,傅芜生不会伤害别人,可黑化值是会上升的,它自己本身就是梦魇,它更加难以从过去抽离,当黑化值满以后,它所经之处的所有人,都会被魇住。]
[14:加油吧赏南。]
“靠近他也会做噩梦?”
[14:有这个可能性,心智不坚定,心里有阴影的人,更容易被魇。]
赏南表示知道了。
他再回神时,面对傅芜生的心境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傅芜生是真正的光风霁月之人,道尽一身苍拔风骨。
“傅老师,以后我在演戏方面如果碰见到了什么困惑,可以请教您吗?”赏南接过化妆师递过来的一套衣服。
傅芜生在看剧本,闻言抬起头,看了小年轻几秒钟,点了下头,“可以。”
能为了小徒弟被人当作玩意儿戏耍的人,想必会是一个好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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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日头最盛的时间段。
赏南捏着剧本,等着导演喊开始,他低头将马上要开始拍的剧情又看了一遍,拍他在院子里穿着裤衩子洗澡的片段,因为孟冬说没专门的浴室给他冲凉,要冲自己用水管子在院子里冲,院子就直面孟冬的工作区,李岩把衣服扒了往身上冲凉水的劲儿其实有点赌气的意思在里面。
张星火举着水管在头顶,另外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抚摸着,扭头看着赏南,“等会镜头给到这里,你就把衣服裤子脱了,拧开水龙头之后,从头上往下淋水,没有沐浴露,只有肥皂,会打肥皂吧?”
“会打。”赏南点头,打肥皂并不是难题,难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扒得只剩一条裤衩,幸好这是夏天。
“傅老师我就不说了,傅老师对剧情的理解想必比我还全面透彻。”张星火卷着剧本,看着赏南,“这段不太好演,动作一定要做得利落漂亮,放开了脱,放开了洗,别扭捏,扭捏我可是要发火的。”
各单位准备好之后,张星火在大监视器后面喊了开始。
孟冬从车尾绕到车头,单手撑起了车前盖,盯着内里看了会儿,他侧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少年,“把扳手给我,从左数第三把。”
李岩坐在桌子上,晃了晃腿,充耳不闻地打游戏。
“李岩。”孟冬语气平静地叫了声少年的名字。
李岩这才从桌子上跳下来,他把手机盖在桌面上,从堆放工具的长桌上边拿了三号扳手,他递给孟冬之后不肯松手,“我要洗澡。”
“洗澡不需要向我打报告。”孟冬淡淡道。
“浴室在哪里?”李岩追问,他松了扳手。
孟冬半个身子都埋进了车里,汗水顺着臂膀流下来,晕了层汗水的肌肉在从身后照进来的太阳底下泛着光,“没有浴室,要洗去院子里洗。”
李岩就不是一个会低声下气的人,哪怕低声下气会让他日子好过点,可要说他多有骨气,也不见得,他要是真有骨气,书包一提,直接不干了,这学校他不去了,去工地和水泥,去马路捡垃圾,都能活下去。但他偏偏又豁不出去,就这么半推半就地仰人鼻息了,少年人的自尊心和廉价骨气照旧日日蚕食着他。
他赌气真跑去院子里洗澡,也是自尊心作祟。
夏季衣服单薄,要扒下来简直不要太容易,李岩把脱下来的衣服随手丢在了旁边菜园子垒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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