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只有你……只有你能逃走了!”大哥把最后一张遁符塞到他怀中,一剑斩死从自己血污斑驳身体里,爬出的血色肉虫。
“我们……已经被邪虫沾身,活不成了!……”
“你快走!快带着月儿走!”
那些熟悉面容被黑油脓疱覆盖,痛苦扭曲。兄弟姐妹们往日拿剑的强壮手臂尽是血窟窿,无数血虫在里面攀爬、穿梭,很快被蚕食的只剩骨架。
他抱紧怀中小儿,咬牙撕开银色符箓。
“叔叔、叔叔……我疼……”不到五岁的小童突然身体抽搐,嘴里喊着疼。懵懂大眼里,爬出一只血腥红虫……
秦含光豁然起身。
他梦魇了。
近十年没复发的老毛病,离开银楼、离开她后,再次找上门。
他颓然躺回榻上,面如冠玉的脸写满脆弱,瀑布般长发随意披散着,显得他既迷乱又哀伤。
耳边传来店家推车叫卖音: “灵果酒、红冰葫芦——”
都是她爱吃的。要是她在这里,一定会缠着他买吧。
秦含光抬起手在空中摸了摸,就好像她仍依偎自己身边。
接着,那手掌紧紧握成拳。
如今,她应该已收到信了罢。不知会不会怨他……
终究是他骗了她。
血仇未报之前,他不会踏入仙城一步。
这是他既定的命运。
族人皆死那一刻,他的命途已经被那些丑恶的嗜血蛊虫爬满……
……
……
富丽堂皇大厅被十几排阶梯型座椅充满。正中央,金色高台上支着一张半人高的木桌,仔细看,上面还摆放着一个木制小锤。
这不正是拍卖行场景吗?
二楼宽敞雅致包间里,林玉贞毫无形象地靠在贵妃椅上,惬意地饮着甜酒。
“姜七少,您请。”一位侍者模样修士恭敬地呈上玉简:“今日星秘轩所拍宝物均记录于此。”
玄衣少年漫不经心地点头,接过玉简似乎毫不关心里面内容,直接扔给一旁女修。
林玉贞手忙脚乱接住,诧异地望向姜禹舟:“怎么,你不看?不是说要采买物资吗?”
姜禹舟抿一口甜酒,面露嫌弃地推远了精巧杯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为你拍下,就当赔礼了。”
铁公鸡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
想起前几日身中迷香的无妄之灾,猜测凶手或许是与他有关,林玉贞了然地“哦”了一声,迫不及待把玉简贴到额上。
……半柱香后,一脸震惊地放下。
里面最便宜的拍品起拍价都要一百颗中品灵石!也就是一万下品灵石!也就是一百万灵珠!
换算成她现在的份例,需要攒八九年才够格参与起拍……
林玉贞哆嗦道:“呃,这太贵重了,算了吧。”还以为姜少爷会送一些丹药、低阶法器等符合她修为的东西呢。
里面的拍品要是被她得到一件,以后都不敢一个人走路了。
姜禹舟这才拿过来随意瞧了瞧:“那个凝神鞭不错,你平日练鞭术,就它了。”
林玉贞小声回道:“凝神鞭确是不错,还赠送一个地阶鞭术。不过,三百多中品灵石,会不会太破费了……”
高阶灵器,寻常金丹修士才会用此种等级法宝,确实值这个价。
姜禹舟神色淡淡:“你是我侍妾,出门在外也算我的脸面。连把灵器都没有,别人会笑话我。”
心却想:她这穷酸吝啬模样得好好改改。不然,等自己占尽先机采得灵石矿,还不知要怎样呢。
林玉贞瞧他笃定模样,也不好再劝。心想要不要让他写个“自愿赠予”说明啥的……
思维被楼下喧闹打断。
金色高台走上来一位阴柔病弱公子,似一朵清丽白梨花。声音却清亮好听,不沾半丝病气,他扬声宣布:“今日洛水城星秘轩拍卖会正式开始!”
四面八方飘出袅袅烟雾,将大厅装饰得如梦如幻。
姜禹舟见玉贞眼珠子恨不得粘到貌美男主持身上,鄙夷道:“星秘宫也开始搞起旁门左道了,出身炉鼎楼的主持,不怕脏了客人的眼!”
似乎认识这位主持的,竟知这人出身。他招手唤来侍者,要把楼下之人换掉。
林玉贞不免为自己前同行打抱不平:“我也是炉鼎楼出身,你带着我,就不怕脏了你的眼?他又没在台上跳脱衣舞,也值得你劳心费神一回。”
姜少爷不接她话头,只问:“你喜欢那样的?”
“美人谁不爱看!”林玉贞瞧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察觉到根源所在,装作腼腆地说:“你这样的小美人我也爱看。”
姜禹舟一下子放下茶杯坐稳身体:“你在说什么!”偏过头不看她,认真研究起座椅手把。
林玉贞偷偷一笑,又被楼下喧闹吸引。
高台上,第一件拍品已然呈现,是一把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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