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苏婵坐在屋里,点一盏油灯,开始掌灯绣自己的嫁衣。
她最近出不去门,正好无事可做。嫁衣之事宜早不宜晚。
反正嫁给谁不嫁给谁,总是要绣的,这是为她自己绣的。她心中这样想。
嫁衣平平无奇,用的是最平常的布料,远远没有绣坊里的那一件光彩夺目。手中的嫁衣看上去灰头土脸,也许是失去了爱情的滋养和美好希冀的灌注,在昏暗油灯的照映下,让它看上去黯淡无光,失色的很。
◎野男人◎
以前的苏婵对嫁人一事总是不冷不热的,苏大每每起个话头就被不动声色地顶回去,如今她既然主动提了想嫁人,苏大就真的当个事去办了。
几天之后,苏大拉着苏婵出了门,说不能让她老是在家里憋着,勤出去透透气才是好事,看上去有些神神秘秘。
苏大拉着苏婵坐在了一家茶馆,似乎要等人,过了片刻,杨氏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大哥!阿婵!”杨氏看到了苏婵,两眼都要放光,热情地同父女二人打着招呼。杨氏身后还有一名年轻男子,模样看着有些拘谨,小心翼翼跟在杨氏身后。
“阿婵,这是我表弟,家住在隔壁村的,人叫杨永。”
杨永一直怯怯地低着头,说到他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来,看到苏婵第一眼后,他的眼中很快透出一抹惊艳之色,红了红脸,然后又迅速地低下头,不再看她一眼。
“你坐啊,坐啊。”四个人中就杨氏的嗓门最大,她推搡着杨永,示意他坐到苏婵旁边。
杨永坐了下来,白净的脸庞羞涩又紧张,他忍不住又看向苏婵,“初次见面,在下杨永。”
苏婵点了点头,不卑不亢,“我叫苏婵。”
杨永的脸又红了,“我知道,婶婶经常跟我提起你。”
“之前考中了秀才,现在在隔壁村当教书先生。”杨氏笑吟吟介绍道,“我这表弟性子憨直,家里有着几亩田地,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日子过的也算是温饱不愁。”
“阿婵,你的年纪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了,听你爹说,你最近也有了这方面的打算?那听婶婶一句劝,这找夫婿啊,可得睁大了眼好好相看,既得找个知根知底的,也不能离家太远,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得看夫婿人品如何、性情如何,可不能让你嫁过去受什么委屈,你说婶婶说的可对?”
她看向苏婵的目光殷切又诚恳,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苏婵突然感到了一阵茫然和麻木,她捏了捏手,强颜欢笑道,“婶婶说的是。”
杨氏满意于苏婵的反应,笑的更开怀了,“这就对嘛,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太过干涉,那你们两个就多认识认识,在这里说会儿话。大哥,我们去别的地方坐坐。”说完她便拉着苏大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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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母端着茶点,心虚地望着书房里面,有些不敢进屋。
自己前几日的装病她知道很是荒谬,但确实是实实在在绊住了李怀玉,就是请了郎中来看也没看出什么病症,不知道被李怀玉发没发现出端倪。
这几日的闹腾弄的李怀玉旷了几天的课,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但比起他报官所面临的风险,这点代价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李母站在书房外,心里还在想着事情,忽得听书房内传来了开门声,李怀玉开门突然出现,脸色有些黯然。
李母心中一咯噔,面上堆起笑,“我儿……”
李怀玉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母亲大病初愈,回去好好歇息吧,不用操心我这里。”声音听上去有些冷淡,说罢便要关门进屋。
李母心中一急,“儿……”
李怀玉闻声顿住,他撑住门,没有回头,“母亲没有想要同我坦白的吗?”
李母心中一沉,果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尴尬又紧张道,“我……”
“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让我不去报官?”李怀玉淡淡问道,“还是为了……不想让我与苏婵接近?”
“母亲是不是和苏婵说过什么?”
李怀玉从来对她都是彬彬有礼的,如今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些咄咄逼人的冷意,李母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时隔壁的厢房“哗啦”一声被打开,李怀素气冲冲出来,对他怒目而视。
“哥哥到底想问什么?不妨直说。”
李怀玉看了她一眼,平静问,“那就是你。是不是你对苏婵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我说了什么又怎样!”李怀素根本不怕他的质问,理直气壮道,“哥哥,你怎么这么在意她?你莫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李怀玉脸色微变,蹙起眉,“我什么心思?”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苏婵?你分明是看上他了!淋雨的那天你在哪里?我全部看的一清二楚,你喜欢她!”
李怀玉怔了怔,像是被人在心里捅破了一个口子。他以为喜欢苏婵这件事,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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