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纤细根根分明的长睫颤了颤, 回眸看向紧闭的门扉。
“是我。”
听到裴牧曜的嗓音,宋絮清抿了抿唇,深深地呼了口气, 应了声:“这就出来了。”
起身的时候, 她双指微微捏紧抬起在唇边滑过, 轻轻地嘘了声,眸光瞥向红木杉门处。
茗玥了然地点了点头。
宋絮清对镜理了理稍显散落的发丝, 清清嗓子后推开门,眼皮掀起的刹那间恰好撞入双含着些许笑意的眸子,淡淡的笑意敛去了平日中的清冷, 就像是寒寒冬日间忽而破云而出的暖阳。
在她的怔愣注视下裴牧曜走上前,漫不经心之余显得异常的轻车熟路地牵起她的手,指节一寸一寸地破开她靠在一起的手指,十指紧扣着, 道:“陉州夜市闻名遐迩, 日落之后可以前去看看, 除了糖饼之外, 这儿还有不少当地吃食,是京中厨子做不出的风味。”
闻言,宋絮清睨了眼远处,斜挂的夕阳已经隐入天际云边,用不了几刻钟便会消散于夜幕之下。
她狐疑地回过眸:“我们现在不是要去和贺林知他们用晚膳吗?”
“过去露露脸便可走了。”裴牧曜牵着她的手,迎着晚风不疾不徐地往外走,道:“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处而已,无需和当地官员有过多的交集。”
宋絮清恍然大悟般地‘嗯’了声,耳边响着他如徐徐微风般温和的嗓音。
“陉州靠海,鲜虾鱼贝等食材尤为新鲜,只需清水将其煮沸便可得到极为鲜美的鱼汤,当地的百花糕甜度适中,想来你应该会喜欢。”
“你以前来过陉州?”宋絮清仰头看他,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你好似对这儿很是熟悉的样子?”
“四弟喜欢到处游玩,前年曾经和他一同来过。”裴牧曜指尖点了点娇嫩的手背,扬起下颌示意她越过门槛,“不过那时是冬日来的,不似今日这般热闹。”
陉州是靠海但地处北边,冬日要比处在内陆的京城湿冷上不少。
许多酒楼酒肆都是建造于江边,若是到了冬日,酒楼中耗费的炭火要比其他地方多上许多。
宋絮清掀开马车窗棂帐幔,目不转睛地望着外头的光景,陉州甚是繁荣但也和京中有着极多的不似之处,就如这江边的晚风都要比京中的江风多了点湿气。
即将靠近酒肆时,马车不疾不徐地停下。
宋絮清还未探身出马车,就听闻到一道颇为柔媚的嗓音徐来,柔情似水的语气别说是男子,就是她听着都觉得甚是悦耳。
帐幔被人从外边掀开之时,她正打算坐会原处推开临近酒楼的窗棂帷幔瞧一眼,谁知前头的帐幔倒是先掀开了,往来热闹的酒楼顺势映入她的眼帘。
说是酒楼,若是要深究起来,倒像是个喝花酒的地方。
适才说话的女子就站在酒楼门前,眸带震惊地盯着他们两人看,还是头次见男子喝花酒竟然带着夫人来的,是何种惊奇的观景。
她神情微挑,若有所思地丈量着这对眷侣,男子神色看似温和,眉眼间却散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愠色,倒是他搀扶着下马车的女子,清澈的眼眸倒是四下转动打量着,细看下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跃跃欲试。
女子嘴角抽了抽。
宋絮清下了马车,眸光微微往上扬,落在酒楼上方偌大的门匾上。
绛月阁。
候在门前的女子见两人走来,如梦初醒般迎上去,稍显打量地问:“二位可是外来之人?”
在她靠近的瞬间,祈安走上前了一步,抬起手拦住她前进的步伐。
垂眸掠过侍卫紧握在手中的剑把,女子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盈盈道:“不知二位可有约定好……”
“公子!”
急促的话语截断了女子的话。
女子回头望去瞧见太守的侍卫匆匆走来,恭敬的模样令她心中微凛。
裴牧曜不冷不热地扫了眼快步走来的侍卫,神色淡淡地‘嗯’了声,示意他带路。
侍卫忙不迭地侧身,垂下眼眸时扫了眼一旁的王妃,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下,心知不妙。
京中喝花酒的酒肆不少,但饶是活跃如宋絮清都未曾踏入过这些‘花柳之地’,是以头次来到这儿,心中倒是觉得新奇,时不时地侧眸睨过手臂交叠对饮的男男女女们。
预定的厢房位于最高层之处,那儿也就只有一间雅间。
守在楼梯口的侍卫们在对上宋絮清充斥着好奇之意的双眸时,都愣住了,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有人清了清嗓子,领头的人才忙道:“王爷,王妃,里边请。”
跟在后头的宋絮清笑了笑,抬起指尖戳了戳裴牧曜紧绷有力的手臂,悄声道:“人家看到我都被吓到了,谁家公子出门偷吃还会带上姑娘的。”
她这么说着,眼眸中满是狡黠之意。
裴牧曜垂眸凝了她一会儿,扬唇笑了笑,扫了眼不远处的厢房门扉,“比起他们,我倒是好奇贺林知是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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