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清澄亮溜圆的鹿眸四下转动着,探究着裴徽澜话中的意思。
“皇嫂,我知道那味药非你的意思,只是那段时日我真的太痛了,痛得我不敢再和你交好。”
我知那味药并非你的意思……
宋絮清眼眸瞪得浑圆,心中隐隐有些发怵。
今日之前她回想起这段话,重点都落在了最后一句,反而忽略了最初那句话的意思。
裴徽澜要是知道那味药并非她的意思,岂不是一直以来都清楚,给她下相克之药的人是裴翊琛!?
宋絮清手心紧紧地抓着窗柩边缘,白皙的指尖也因力道的原因,渐渐染上了通透的绯红色。
她眼神微凛,深深地呼了口气。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骤然闯入她的思绪之中。
别的事情不提,单论裴翊琛逼宫失败之后,状告他残害同胞伤害国本之事如同冬日飘雪飞下,而皇上更像是早已得知那般,连问都没有问过就已经将他打入牢中,直到三日后流放文书颁布,都未曾召见过他。
甚至也不曾派人前来东宫抄宫,只是遣散了所有的宫人,将她和侧妃侍妾等人迁出东宫。
倘若裴翊琛一开始就是死局,那么他不管如何想办法突破都,不管往何处走都是围墙,只是在于这个局,到底是谁设下的。
是裴牧曜,还是皇上?
又是何时开始设的局,是查清官盐走私事件后,还是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了……
宋絮清无从得知,她抓着窗柩的手紧了紧,侧过眼眸却并未看到适才走在舆外的裴牧曜。
她探头出窗柩,前后左右环视了一圈,才在距离马车十丈之后的方位发现了他的身影。
他神色漫不经心地骑着马,倒是跟在他身边的祈安,神情中满是严肃。
祈安牵着缰绳,避免马匹冲向前,悄声道:“王爷,现下跟在我们身后的应该有三路人马,属下观察了约莫一个时辰,确定他们之间都互不相识,都在刻意的避开别人耳目,目前还未撞上。”
闻言,裴牧曜眼神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祈安有点儿摸不准他的意思,问道:“可要派人前去阻隔他们?”
“不用。”裴牧曜唇角微微扬起,眸中却一丝笑意都不及,“他们想跟那就跟着。”
祈安睨见他这道神情,便知这是放任他们跟随的意思。
越往南边走路途也不顺畅,若是遇到暴雨时节,在林间泥泞小道奔波之间,总有一日会相见,那时便是自相残杀之日。
不过裴牧曜拽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幽深不见底的瞳仁落回至前头的马车上,少顷之间,他道:“探清哪一路是侯府的人,引他们跟着我们的人走,别和那两路碰上了。”
祈安闻言眼眸微缩,并未想到宣武侯会派人跟着他们离京,更惊讶于王爷为何会知道此事,那三路人马躲躲藏藏,可没有一路是想要他们知道的意思。
裴牧曜落在缰绳上的手往上拉了下,笑意不达眼底地道:“至于父皇和皇兄的人,由他们去就行。”
说着他夹了夹马腹,跟上了前头的马车。
祈安在后头应了声是,拉紧缰绳掉头往回走。
作者有话说:
今天卡一下章节,后续是进陉州,明天一起写。
前几天太忙没法给大家双更,我这个周末尽量给大家多更新一点。
但不能保证是万字之类的,尽量保证在7k以上。
这两天我也需要空出点时间去医院复诊拿中药调理(整个六月熬夜码字靠咖啡续命导致疯狂长痘,在看皮肤科)
清白
(想来应该是不要的)
繁杂万千的思绪在夜里都化作唤人清醒的醒神露, 奔波整日的宋絮清闭眸侧对着墙体,与稍显疲惫的身体不同,头脑异常的清晰明亮。
静卧在床榻中许久, 她都不曾入睡。
外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宋絮清翻了个身,眸光沉静如一滩死水, 她侧身望着窗柩外的夜色, 心思沉沉。
皎洁无暇的月挂倾洒入内,树梢叠影被微风吹动摇曳,黑影时不时地掠过。
宋絮清的手耷拉着横在正中央的长枕之上, 小指无意识戳中道手背,飘荡的思绪渐渐回笼。
她垂眼扫了眼那处,顺着男子修长有力的手臂缓缓上移, 注视着面无表情的裴牧曜, 清洁如玉的月光没过他的面容, 衬得他愈发的冷漠无情。
窗柩外的月光不紧不慢地向下挪动着,明亮的卧阁染上了无尽的黑, 外边传来刻意压低但在静谧黑夜中还是异常清晰的脚步声,还有些许她听不清的交谈声,不过倒是能听清是祈安的声线。
宋絮清动作轻缓地转过身去, 照着最初的姿势闭上了眼眸。
整整辗转反侧近四个时辰未能入眠,现下眼眸才阖上,不过顷刻之间便入了睡。
清亮的鸟啼声声入耳,刺眼的烈阳滑过眼眸时宋絮清堪堪睁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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