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时她未曾听闻过有这册话本子,并未流传于民间,可这话本子确确实实对上了上一世她与裴翊琛初次见面的时节,不过也就对上了元宵佳节相见这一点。
话本上的字迹落款都在狠狠地抽打着她的脸,她是如何的信任了不该信任的人,任由他人将自己推进地狱中。
思及此,宋絮清手脚冰凉,散着余温的茶杯都无法将掌心暖热,“他一直都是裴翊琛的人,我若是能嫁入东宫,他的仕途必将平步青云,没有人会找太子妃兄长的麻烦,就算只是个堂兄。”
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宋淮安都想借着为她好的名声,将她推入东宫。
赐婚圣旨,其中到底有多少是他推波助澜的手笔!
裴牧曜修长的指节轻叩着茶桌,发出揣度的声响,“要是我没有猜错,是宋淮安同你提起的婚事。”
宋絮清擦去眸中再次蓄起的泪水,仰头不让它流下来,“我不想嫁入东宫,同时猜测裴翊琛不会在伴读中选妃,所以将名册递入宫,但我未料到二……”她顿了顿,改了口,“宋淮安是想将我送入东宫的,他得知我的想法后找上门来。”
裴牧曜闻言双眸微眯,就像是要透过那双澄澈见底的眼眸窥探她的内心,先前几次试探宋絮清都含糊其辞带过,这是她第一次直白地说出不想嫁入东宫。
他问:“为什么不想。”
宋絮清神色怔怔地抿抿唇,端起茶水呷了口,温热的水刺痛着干涩的喉咙,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抬眸径直望着裴牧曜的眼睛,道:“会死。”
顿了顿,她重复道:“嫁给他我会死。”
作者有话说:
迟早有一天会砍掉这双伸得老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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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点休息,醒来就可以看到啦!
地狱
(吓到了?)
裴牧曜眉头微蹙, 心中涌起‘荒唐’的异样感。
他微微坐直身,眸光一瞬不眨地与眼前人对视着,试图在她的眸中找出丝缕试探揶揄之意。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那道精致小巧的脸庞尤是充满了镇定, 扣着茶几的十指用力到苍白,镇定之余又带着丝难以察觉的惶恐, 宛若是真的遭遇过此事一般。
宋絮清微微阖眸, 随着急促的呼吸导致胸口一鼓一鼓的,他将此事当真抑或是过耳一闻,皆在一念之间。
此时此刻, 已然无路可退,所以不论输赢,她想赌一把。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 斜挂的夕阳不见踪迹, 长安街两侧的灯火已被点燃, 时近时远的嬉笑怒骂声透过珠窗荡漾在厢房内。
在她的注视下,裴牧曜缓缓开口, 道:“你不会死的。”
闻言,宋絮清紧握着茶几的十指一根一根地松开,紧绷的心也渐渐地落在了实处。
“至于你的堂兄— —”四目交汇间, 裴牧曜呷了口茶水,又道:“当断即断,优柔寡断只会让你深陷囹圄,一块扒着人的沼泽地, 你若是认命, 时间一到自然将你淹没。”
宋絮清漠然, 半响后颔了颔首, “我明白。”
裴牧曜指尖点了滴茶水,指腹在桌上幽幽滑过逐渐成方正,然在最终时却留下了一道口子,“四面八方的围城,也总会留有个口子,就算是个狗洞,若只是为了活命钻出去即可,若是为了别的,墙总有塌的那日。”
头一回,他神色认真地打量着宋絮清。
往常只是将这当作是小姑娘的一时兴起罢了,可事实告诉他,宋絮清很聪明。
不论是从何得知的消息,还是亲自爬墙找上他,此时都是在摊开告诉他,为了活命,她选择了他。
裴牧曜思及此,勾唇笑了笑。
宋絮清怔怔地看着已干枯消失的方正,抿抿唇掀起眼眸,“你觉得我应该选哪个?”
裴牧曜擦了擦手心,随手将帕布丢在茶几一侧,道:“随心。”
他无意逼迫她,只是将选择摆在她眼前,至于选哪个是她的事,外人不得干涉。
宋絮清缄默不语。
裴牧曜起身走到珠窗侧稳稳一推,楼下街道叫卖声笑声不绝于耳,他微微侧眸,“好不容易上街一趟,你喜欢什么,我同你去看看。”
清冷的神情中被缕缕笑意取缔,珠窗外通透灯火懒洋洋地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显得温和上了些许。
他负手走到门口,见宋絮清还静坐在原地不动弹,偏头问:“不走?”
宋絮清眸光缓缓上移,‘嗯’了身,起身跟在他身后离去。
不日后便是踏春宴,长安街也尤为识趣地张灯结彩再次办起了迎春庆典,上街的人流比常日中都要多上几分,还未走下楼就听到了吵杂的笑闹声。
平日中本就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天音阁门前,此刻更是人挤人的姿态,别说是转身,就是侧个身都很困难。
宋絮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侧,裴牧曜往哪个方向走,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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