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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絮清这么想着,稍稍掀起眼皮,对上了裴牧曜若有所思的眸中,抿抿唇,无声地问:“有何不对?”
不知是否是离得太近,裴牧曜似乎看到她纤细微挑的眼睫轻颤,暖阳照耀着她一眨一眨的眼眸印出了余晖,他微微摇头,收回了目光。
好在这阵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裴徽澜对镜擦拭完唇角,将手帕递给贴身宫女,“你们后面有何打算?”
陶怀夕侧头看向宋絮清,道:“我听清儿的。”
宋絮清回眸望了一圈,“我出门一般不做打算,路过时看到感兴趣的就进去看看,倒是小姐你好不容易出门,可有安排?”
裴徽澜神情激动地颔首:“我想去长安街胭脂铺瞧瞧近日京内时兴的妆面,要是遇到喜欢的,还可以带些回去。”
宋絮清笑了笑,“若是小姐不嫌弃,我倒是知道京内有位妆娘心思巧妙,她的铺子就在长安街附近的民居中,不久前盛行的桃花妆便是出自她手。”
“那我们去吧!”裴徽澜当即站起身,可对上皇兄的眼眸时,怔了下,问:“那位妆娘铺中可允许男子进入?”
裴徽澜能够得到准许出宫,还是因为有裴牧曜陪她,若没有皇兄陪同她定是无法游玩的,最重要的是,“银子都在三哥身上。”
宋絮清撇了眼还坐在那儿的裴牧曜,他无所事事地摇晃着折扇,似乎并没有在听她们说话,“允的,京中不少世家公子都陪同夫人去过。”
长安街距离琵琶巷有段距离,需乘坐马车而去,宋絮清和陶怀夕自然不会去跟公主挤一驾马车,便约好在长安街街口相见后各自离去。
上了马车后陶怀夕呼了口气,面上不似适才那么镇定,“吓死我了。”
宋絮清取出携壶,往杯中倒入清水,“你没有见过公主和三殿下吗?”
陶怀夕抿了一口水,歪头想了想,“不曾见过殿下,只是幼时和母亲进宫时见过一次公主,不过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家中姐姐们到了适龄的年龄后,母亲入宫便都带着她们。”
宋絮清了然地点点头,她掀开帷幔探头往后看了眼。
裴徽澜的马车和她们的隔了点距离,裴牧曜骑着骏马不疾不徐地跟在一旁,也不知是不是马车内的裴徽澜说些什么,他唇角微微勾起,惹得周遭驻足的女子讨论纷纷。
也不知怎么的,宋絮清莫名想到招蜂引蝶一词,放在此刻的裴牧曜身上倒是合适。
“听闻殿下虽温润但处处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今日一看,这还是得分人。”陶怀夕收回头,放下帷幔,“殿下很宠这位妹妹。”
宋絮清颔首‘嗯’了声,宫内公主众多,裴牧曜唯独将这位一母同胞的公主护在心中。
就如上一世查出是她送去的补药多了味苍耳子时,帝后便命她跪在裴徽澜所居住的映月阁外,夏日正午的烈阳恰如小巧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身上。
本该在京郊的裴牧曜匆匆赶回,当他踏入映月阁时,宋絮清已跪了半个时辰,他路过她身侧时似乎停顿了片刻,便头也不回地往阁中奔去。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影快要将宋絮清淹没,道道目光似要将她钉入板砖中,帝后离开之时命掌事太监守着她,若无圣命不可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照在她后背上的阳光似乎温和了些许,也是这个时候,一道影子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宋絮清无气无力地微掀眼眸,对上裴牧曜冷若冰霜的眼神,八月的天,可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半蹲在她身前,抬手捏着她的下颌抬起,“说,不是你。”
裴牧曜的力度并不小,捏得她生疼,嘴角溢出一抹呻吟声
宋絮清喉咙中不知被什么卡住了,嗓音干涩,“我说了你信吗?”
“你说不说是你的事,我信不信是我的事。”裴牧曜冷声道。
宋絮清冷呵了声,知道他不会信她,但有些事情不是她就不是她。
她直勾勾地盯着裴牧曜看,一字一顿地说:“不是我。”
因她微微抬首的动作,裴牧曜捏着她下颌的力度重了几分,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清澈见底的眼眸中时而悲凉时而愤怒,但最终都被悲凉取代。
良久,裴牧曜缓缓松开手起身。
宋絮清视线往上挪,却只能看到他薄凉的背影。
“送太子妃回宫。”
他留下这句话后便径直离去了。
作者有话说:
有宝问裴牧曜什么时候重生。
严格来说不叫重生,是记忆重叠,不管叫什么都不远啦!
骄傲
(你倒是引以为豪)
“父亲昨日将我找去,说你和我同是公主伴读?”
耳侧响起陶怀夕稍显迟疑的语句,宋絮清飘忽的思绪逐渐落到实处,她颔了颔首,“我也得到了消息。”
陶怀夕眼眸中狐疑霎时间转为喜悦,语调也不自觉地上扬,“那便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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