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筝囧住。
她一向爱美,也喜追逐新式的胭脂水粉,尤其是上一世每月十五,她总会花很多时间挑选出最受追捧的甲煎口脂,一丝不苟的涂在唇上。
可奇怪的是,谢衍总是在亲她一口后,微微蹙眉,而后用指腹一点一点把她精心涂好的口脂擦去,才会继续。
她一直以为谢衍不喜口脂的味道,直到有一天,她随便涂了个最简单的榴花口脂,谢衍非但没有擦去,还吃了个干干净净。
后来她才琢磨出道理来,他对吃进口的东西一向敏感,那些新式口脂虽然色泽好看,但用料复杂,为了固色常常填加猪胰、朱砂等物,他自然不喜。
而这榴花口脂则还是用老式的法子,只有石榴花和蜜蜡两种可以入食的材质,谢衍自然不排斥。
故而在上一世,她扔掉所有新式的甲煎口脂,只留下榴花口脂。
只因他喜欢。
如今看着他凤目微微上挑的得意样,曲筝心里又臊又羞,横了他一眼,撇嘴,“谁为你涂了,我自己喜欢不行么?”
谢衍闷嗓一笑,狠狠揉了揉她发烫的耳垂,“小骗子,在京城我可一次都没见你涂过。”
曲筝咬唇,轻轻的垂下濡湿的长睫,没想到这点微小的变化都被他发现了。
谢衍轻啄她的耳根,声音柔的让人心颤,“曲筝筝,老实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换口脂的?”
曲筝撇过头本不想回答,却被男人恶意咬的花枝乱颠,只好咬牙恶狠狠道,“离京后。”
谢衍笑眼锁着她含羞的目光,嘴角勾出一丝邪气,慢慢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了,原来是那时候。”
曲筝蹙眉,不满的嚷嚷,“你知道什么?”
她还想说什么,男人春水染过的五官却又逼下来,她满腔的愤怒被堵回口中。
昏昧的室内温度再度升腾,烛火哔啵一声滋响。
夜色渐深,月升半天。
东厢房紧闭的两扇门终于拉开。
出门前,曲筝娇眼剜了一下谢衍,又徐徐垂下,仔细的把头发和衣襟整理了一遍,小脸还是藏不住担忧。
谢衍知道自己放纵的狠了,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曲筝筝,不要害怕,你要相信,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一个交代。”
曲筝抿唇,轻轻的“嗯”了一声,这才有勇气踏出房门。
走出去才发现,屋外空无一人,不但谢玉和吴常不在,下人也不见了踪影。
曲筝舒了一口气,心里的难堪减轻一些。
走出屋子,只见绣杏从院门外的马车上下来,远远的冲曲筝招手。
曲筝心里一喜,看了一眼谢衍,“你叫了绣杏?”
谢衍摇头,“我刚才一直和你在屋里”“停!”曲筝刚镇定的脸色又红了起来,“你快别说了。”
谢衍从善如流的噤了声。
两人一起走到院外,才发现谢玉和吴常都在,估计是为了避嫌,刻意远离了厢房。
绣杏低着头不敢看谢衍,小心翼翼的走到曲筝面前,道,“姑娘,我来接你回府。”
曲筝正在发愁回府后怎么说今日的事,有绣杏打掩护就好多了,忙问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绣杏指了指不远处的谢玉,“是小谢大人派人到府里,叫我来接姑娘。”
曲筝瞬间明白谢玉的用意,如果有他这个县丞做担保,她今天半夜才回府的事就更好解释了。
她喊了一声谢玉,温声道,“谢谢你的悉心安排。”
谢玉双手一揖,“曲姑娘客气了。”他头始终低着,直到曲筝上了马车都不曾抬起。
谢衍看了谢玉一眼,对吴常道,“你带人护她平安回到曲府。”
吴常得令,跟在马车后面走了。
谢玉这才抬起头,顿了顿才走到谢衍面前,低声道,“三哥,回屋吧。”
谢衍眼缝压的细细,在谢玉脸上定了几息,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弟弟,半晌才缓声道,“你有心了。”
谢玉心里一颤,差点失神,强装镇定道,“我作为同族兄弟,自然应该为三哥分忧。”
谢衍又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进院。
谢玉绷紧的神经一松,脸上这才显出深深的悲怆。
还好这只是掩人耳目的临时官署,否则他根本没勇气踏进东厢的那间屋子。
只因见之就会心痛。
曲家的马车内,绣杏陪曲筝坐在车厢里。
她被谢玉派去的人匆匆叫来,并不知道姑娘发生了什么。
后来见姑娘和公爷一起走出来,她那颗心才放下,此刻见姑娘神思不属的坐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姑娘!”绣杏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公爷是不是欺负你了?”
姑娘是背着公爷偷偷跑回江南的,再次面公爷难免不算这笔账。
“啊?”曲筝下意识摸了摸还在发麻的嘴唇,暗暗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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