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元日一早,谢绾和谢玉来到曲府,邀请她回镇国公府过节。
曲筝拒绝,“我和公爷已经和离了。”
谢绾劝道,“和离书没颁下来,你就还是我三嫂,也是谢家人,大家都盼着你回去呢,你若不依,下一个来请你的就是母亲和二婶。”
谢玉也道,“三嫂自从进了谢家的门,都没有跟大家聚过,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三嫂就别再推脱了。”
曲筝想到还有一些私人物品留在听雪堂,没来得及拿出来,不如趁此过去,搬个干净,也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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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椒酒◎谢衍升任辅国公后,陛下对镇国公府也颇为照拂,殷封虽然还未归还,一品公府的恩俸却一点没少,再加上没有谢大爷和谢二爷吸血,中公账上总算宽绰起来。
庆元日也办得有模有样,屠苏酒、桃汤、五辛都丰丰足足的摆在正堂。
曲筝几乎一踏进门就感受到了喜庆的味道。
晚宴还早,?璍大伯母拉着她进了西暖阁,暖阁的炕榻上拼了几张矮几,二伯母和四婶母正陪着沈老太太打双陆。
彼此见过礼,沈老夫人让曲筝上炕坐在自己身边,“孩子,你眼睛好,帮祖母看着点她们别耍赖。”
曲筝应好,轻轻在沈老夫人身边坐下。
气氛还挺自然,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祖母她们怎么也得旁敲侧击的问一问和离的事。
见如此情景,曲筝放下一身的戒备,只当这是一场普通的家宴。
玩了一会子,沈老太太看看天色,道,“玩了这么久,都散了吧,我也回屋换件衣裳。”
大夫人扶着沈老太太离开,谢绾拉着曲筝去喝桃汤。
粉红色的汤饮酸酸甜甜,喝一碗驱灾辟邪,诸事皆宜。
江南也有喝桃汤的习俗,元日那天,曲府后院最大的灶头生火,放上十尺宽的大铁锅,厨子踩上高凳,将一筐筐的桃干倒进去,煮沸,搅拌,不大一会,整个曲府都飘着蜜桃的甜味。
熬好的桃汤,府里留足,剩下的则抬到布衣巷,施给穷苦之人。
曲筝捧着手里的汤碗,微微出神,不知此刻江南曲府的桃汤熬好了没有。
谢衍下值回来,看到张灯结彩的镇国公府大门,才想起今日是元日。
节日要和相亲相爱的人一起才值得庆贺,而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他垂眸,踏进府中。
祖母身边的老嬷嬷在门内,看样子像专门候他,“启禀公爷,老太太请您过去说话。”
寿禧堂内,谢衍刚坐下,沈老夫人就缓缓开口,“祖母知道,元日这天你不喜人打扰,只是今日曲筝那孩子也在,你好歹过去同她打个招呼。”
谢衍蹙眉,“你们请了她?”
沈老夫人点头,“衙门还没宣判,她现在还是谢家人。”
沈老太太对曲筝虽有腹诽,但冷静下来想一想,还真舍不得她走,故特意在今日让人把她请来,看还有没有挽留的机会。
“你那媳妇是个掌家的,错过就难再找了,如今节下,人心最软,更何况她亲人都不在身边,一个人孤苦伶仃,你现在去找她说句软话,再到衙门把和离书拿回来,咱们镇国公府还回到原来的样子,好不好?”
谢衍垂眉,声音低沉,“她不会回来的。”
沈老太太抬声,“你没试怎么知道?”
谢衍自嘲的笑笑,“我试过了。”而且不止一次。
沈老太太惊讶,她了解这个孙子,矜贵的很,没见他对什么上心过,她一直以为是他太凉薄,又不肯开口留人,才导致人家姑娘拂袖而去。
没想到他竟对她低过头了?
她仔细打量谢衍,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整个人气势都变了,那目下无尘的矜贵感散去不少,眉间也蹙了些普通人才有的愁思。
沈老太太心里一酸,有点心疼孙子,“你再试最后一次,说不定就成了呢。”
“不必了。”谢衍视线垂落在地上,长睫掩住眸中的情绪,“为了和离,她登闻鼓都敲了。”
北鄢的登闻鼓专为重大的冤抑而设,且有极其苛刻的惩罚制度,若非深仇大恨,没人会冒着皮肉之苦和牢狱刑罚击鼓鸣冤。
为了和离,更是前无古人。
得知她击登闻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必须放手,再多的挽回都没有意义。
否则他只会成为她的仇人。
从寿禧堂出来,谢衍去了荣在堂,手里提着一壶椒柏酒。
推开沉重的大门,内里的颓败触目惊心,烧焦的帐幔,熏黑的墙壁,推的东倒西歪的家具,十年了,他保持着荣在堂当年被掠毁的模样,只逢节才来看看父亲母亲。
母亲生活精致,寝屋一张硕大的妆奁,他站在锈迹斑斑的菱花镜子前,仿佛看到她当年对镜贴花黄的样子。
每年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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