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该入睡了,明日一早还要去温泉行宫领旨呢,另外方才吴常带了少夫人的话来,提醒您别忘了带和离书。”
谢衍冷眸更深,默了半晌后,缓缓起身,走出书斋,来到听雪堂。
自那日曲筝搬走嫁妆,这是他第一次走进来。
熟悉的房间,却又变得陌生。
她应是不止搬走了嫁妆,顺手还带走了自己常用的物品。
桌上没了那套青玉茶盏,拔步床上也少了一床羽绒被、一条盖毯和一只枕头。
除此之外,别的地方没有任何变化。
原来,她在这间屋子的东西这么少,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住过女主人一样。
她那样生活精致的一个人,在曲府住的这段时间,只是凑合吧。
他走到两人睡过的那张拔步床前,胸中又开始细细密密的痛,就像成亲第一夜看到她那张脸一样。
这痛,并非出自身体,像是来自宿命。
他躺在床上,胸中的痛并没有缓解,反而带着他很快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他手突然触碰到一团炽热的柔软,睁眼,才看到怀里抱着一个女子,粉般的身子软若无骨,一头黑发海草一样包着白馥馥的香肌。
他挑开覆在后背的发丝,掌心游刃有余的从后颈滑到腰窝,十指用力一捏,女子嘤咛着醒来,含混不清道,“还要?”
星眼流波,颤声柔气。
他覆在腰上的手继续向下游走,膝盖左右一顶,用行动代替回答。
夜深露重,琼乱玉碎。
谢衍猛然从黑暗中醒来。
入目是他一个人冰冷的床,暖帐不在。
他做梦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做如此不堪的梦,他清楚的知道那女子是曲筝,但男子,不确定是他还是别的他心里窒息,不敢往下想,仿佛在梦里也不能接受和她的是别的男子。
翌日清晨,谢衍改道去了御史台。
曲筝则和清乐公主来到醉仙楼。
这几日清乐公主邀请了她几次,她都推拒了,今日可能因为知道谢衍上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这才有心思和清乐出来玩。
两人在包厢坐下后,清乐睇一眼外面坐着的沈泽,捂着嘴笑,“你表哥长得挺好看呀。”
曲筝点头,“表哥在江南追求者排着长队呢。”
清乐道,“我看你这表哥对你可是关照,那些女孩子是不是都嫉妒死你了。”
曲筝仔细想了想,自信,“比起表哥,她们好像更喜欢我。”
清乐大笑,“这个我相信。”
两个人变说笑边品茶吃点心,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清乐公主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我最近怎么听坊间有传言说,谢衍升了辅国公,终于扬眉吐气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休了你,让你把嫁妆都搬回曲府了。”
曲筝气笑,她搬嫁妆的事明明在前,怎么变成谢衍升官后让她搬的。
不过流言就是这样,不管青红皂白,只管按人们想听的编。
清乐公主见曲筝但笑不语,急着问,“是不是真的呀,谢衍真会休你?”
曲筝平静道,“算是真的吧,我们正在和离,不出意外,他现在正拿着我们的和离书往温泉行宫,陛下今日若盖了章,我们就算正式和离了。”
清乐公主像是听了一场天书,嘴巴久久合拢不上。
曲筝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她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清乐公主和别人不一样,她不相信男人,所以她心里虽然有一点点为曲筝遗憾,却也没有长吁短叹,反而叫了一壶好酒进来,爽朗道,“离就离,谢衍那样的冰山,不要也罢。”
酒是玉娘端进来的,曲筝没来的时候,她和清乐公主也混熟了,听她要了一壶酒,亲自进来温酒。
清乐公主喝了两杯酒,话匣子又打开,问玉娘,“你那陆御史今日怎么没来?”
玉娘回,“他替谢大人去温泉行宫领旨了。”
清乐公主和曲筝交换了一个眼神,忙问,“那谢衍呢,他自己不去么?”
玉娘点头,“嗯,谢大人这次不去温泉行宫。”
曲筝心里一咯噔,谢衍这次不去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清乐公主给曲筝递了一杯酒压惊,“我听说,父皇还想把回京的时间往后延。”
曲筝一口闷了清乐递过来的那杯酒,酒液入喉,才压下胸中的忿郁。
清乐见曲筝听了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颓颓的,叉腰道,“你别急,我早就看不惯父皇在温泉行宫一住不回的行为,我明天就装病,让他回来。”
作者有话说:看见宝子们都着急了,快了快了,谢小狗的情绪养的差不多了,明天大概我尽量写到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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