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沈封说能帮她赢,能不要报酬只为踩他一脚,她心动了吗。
她昭昭野心,权利至上,没有他也早晚能找出仇人,没有他,她就不会再被人随意拿来比较,不会再被人捕风捉影地揣测,更重要的是,他手下撼动京里的资产权力,是于她而言最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卿蔷,你心动了吗?
上京城里的天之骄子,不该在爱里乞求。
卿蔷再难开口。
她也是在这一瞬间才明白,他们之间有太多是她所认为的理所应当。她回过头去想,从一开始,或者说从始至终,只有在她不知道他是谁那一段简短对话里,她的心情稍好一些。
赛车场的休息室内,江今赴自剖心意,说姜刺玫代表了她唯一的主动,她不喜欢,以后就不提了。
但北城一事,说起来总离不开算计二字,这就代表,她唯一的主动也是虚假的。
后来青藤重逢,他变了性子,在行事上要强势一些。她以为是她情难自抑地纵情,在他眼里可能只是被迫,就连初夜她故意中药,估计他也会觉得是他逼她,让她走了下策,中宵小的计。
再往后呢?
卿蔷无措地搜刮着,她觉得总会有她真情流露的一幕。
海岛上她趁醉贪欢?不对,当晚她就说了伤人的狠话,还砸了他茶杯。接着就更决绝了,让他哄不得,她主动献吻后,仍然是要分开,仇恨得解,她思绪驳杂,他只顾着安抚她,好像还说了句——
“别钓我了。”
她好像,真的还没说过爱他。
卿蔷看进江今赴半垂下的黑眸,他眼里有深潭,阴戾对外,温热、炙烫给她,而于自己,大概是冷冰冰、淬了不化的雪。
江今赴这样的人,她比别人知道得多,他瞧起来是没她薄情寡恩,实际傲气不羁都在内里,眼睛只往云上看,稍微往下点儿都入不了他的眼,所以卿蔷从来没想过,他这样的人,也会没有安全感。
她有点儿难受,比方才被他凶狠对待还难受。
江今赴在跟她讨爱。
他在怕他于她就算没有了世仇家恨,也是名利场上的眼中钉。
他怎么会被沈封一挑,就乱了阵脚呢?
江今赴怎么能没有这个自信呢?
是她没给他。
卿蔷在脑海自问自答,眼前氤氲雾气,让她险些看不清他。
一滴泪珠掉在桌面,溅在江今赴的手背上,他像被烫到,骤地抬眼,黑沉沉的情绪压过来,却又带了太小心的悔意:“我不问了,卿卿。”
“你别哭。”他说。
卿蔷想笑一笑,可唇角怎么也翘不起来,她磕磕绊绊地说:“没有,我没有心动。”
两句话同时出现。
江今赴怔住。
卿蔷接着往下说:“我总是想法太多,总是在心底想,出口的话又总是违心,我忘了你也需要回应。”
她撑不住地落泪,喉咙不断哽咽着:“我忘了我在你眼里变得有多快,翻脸不认人甩手就走不计其数,但我”她直直对上他的双眼,“但我看见你的第一眼,不是在酒吧,是在北附的校门口。”
“本来我是冲你家去的,想着顺带看一眼所谓的世仇子弟,结果真看见你之后,目的就变了。”
本无意招惹,却兴起扑火。
她泪痕一遍遍被湿润,江今赴摩挲她脸畔的手骤然一滞,眼里的意外明显了些。
卿蔷:“北城一别,我跟自己说,估计一生也就风月这么一遭了。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让自己将就,但有你在先,别人无一例外,都是将就。”
“而游轮那晚,是我认为依我性格,早晚会有一时寻欢的念头,”她一字一顿,“与你寻欢。”
江今赴听她一码接一码地讲,薄唇张合,没能说出话。直到她讲完所有,问他:“你听清楚了吗?江今赴,我——”
剩下两个字没能说出来。
江今赴眉骨有壁灯照射的橘色光芒,一直萦绕到鼻梁,有些温柔意,他轻轻贴上了她的唇,碰了碰便分开:“好了,卿卿,我知道了。”
再自疑的火也被她一句一话的浇透了,连复燃的可能性都没了,江今赴唇角勾了下,心情堪比知道两家没有世仇那天。
“再等一等事情结束。”他微微敛眸,抱起她往房间去。
还有一个东西没到给她的时候。
江今赴抱在她腿弯的手紧了下,卿蔷倒也应他,她想,那就再等一等事情结束,她不会敢恨不敢爱。
两人都有几分情绪上头,来往间消散大半,又是拎得清的主。在江今赴轻柔到堪称伺候下,卿蔷挺快就缓过去了,她吃着一早智利空运来的黄车厘子,复盘了一遍,质疑:“任邹行难道没说我知道你出事儿那会儿哭了吗?”
江今赴冷冷淡淡:“说了,不然我哪儿来的底气去赛车场,后来守了几天没看见你,想了下,觉得任邹行说话半真半假不可靠,毕竟我在医院给你露伤口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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