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邹行:“追个人让你追的这么下三滥,什么招数都敢往你卿姐面前使?”
水是他泼的,人是江今赴扔的,最后目光都集中在了卿蔷身上。
江今赴劲儿用得大,袖扣崩开了,他手腕脉络清晰地横在卿蔷眼前,再往上看,看不清了,灯光打暗了他半边脸,徒留下绷紧的、刻薄的下颚线,只感觉有股冷意,阴得厉害。
其实跟他回来后对外的形象没什么区别。
狠戾、不近人情、一身撒开的蛰伏气息。
但卿蔷在那刻,心跳得剧烈。
可能是因为耳朵像是食髓知味、突然绯红。
也可能是因为,她被惊到的吊桥效应。
但卿蔷听见了,在缠绵悠扬的弦调里,她埋葬的情意又动了起来,像跳脱的鼓点不受控制,也不该出现。
当年正人比如今凶兽,有过之而无不及。
提谱灯光被操控地散乱,暗光周游,模糊人的视线,可童邵认出了江今赴,他登时止住嘴里哀嚎,颤颤巍巍站起身:“二哥,您这是怎么了?”
卿蔷反应过来,向上望的目光收回,瞥了眼云落,示意他扶一下。
头顶传来声嗤笑,附赠句话:“看他指甲。”
他命令意味太浓,云落下意识照做,掰开童邵的手,甲缝夹了些粉末。
未等他有动作,童邵又“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手抠着地上融化的冰水:“我没别的意思,最近受了点儿风,早上吃药不小心沾上的。”
他太急,怕被叩上别的罪:“我就是、就是想跟卿卿握个手。”
身边气压更低了。
江今赴坐了侧桌的单座上,两腿散漫敞着,面料擦着卿蔷露出的小腿。
她不收,反而交叠了起来,镶钻的鞋尖儿勾着他透出线条的腿部,手一支:“童少做事该稳重点儿了。”
她倒是信童邵,毕竟他没那么大胆子,敢在声色犬马的环境给她下东西,但握手,就够她恶心的了。
正想着,江今赴突然蜷了腿,将她的脚卷在腿间,还有那颗被切割锋利的d+钻。
卿蔷较着劲儿往外划,像给他刻出道血痕才痛快,没想到他又敞开,她被惯性带着向后摔在沙发背,随之而来的,还有作恶人的哂笑。
“怎么这么不小心,”江今赴低声笑着,朝她靠了靠,“卿卿。”
他第二次这么叫她了。
卿蔷每次一听,都有种矛盾感——
仇与情、爱与恨的矛盾。
江今赴皮相骗人,他看着她时会比旁人多上几分表情,当然,卿蔷也是,但卿蔷表里如一的恨,他表里不如一。
他看起来念情,黑眸盛了汪春水任她搅动,可卿蔷看得见,再往深是冰、是雪,是让人产生钝痛感的穷凶极恶。
“劳二哥担心了,”卿蔷站起身,声音轻得随缱绻的背景飘走,她端了杯新酒,走到童邵面前:“童少,人多了,你坐在这儿不合适,我想童家,也不会想这样。”
童邵听懂了她这句话的意思,愣愣地要去拿酒,没等碰到,酒杯已经摔在地上,他吓得浑身冰凉:“是是,那改天见,卿卿小姐。”
在江今赴望来的淡漠视线里,他改了称呼,没敢再看,匆匆跑走了。
卿蔷回头看了江今赴一眼,在g调未转时收回。
“走吧。”
提谱又恢复了吟啸风月、清高自赏。
阴雨持续将近半个月了,车窗被刮上消沉的水线,
江今赴两侧的窗被黑板格挡。
任邹行坐在二排,翻着手机,乐了声:“原余要浪回来了。”
“让他等等,”江今赴阖着眼,淡淡一声,“国外有东西要他挖。”
“得,”任邹行幸灾乐祸,“原公子潇洒反成祸。”
江今赴没应,降了隔板,恰好迎了簇雷打进,劈到他身边一闪,又消失殆尽。
任邹行无意回头,想起了多年前一幕——
老爷子把江今赴丢到国外的时候,他不放心,悄悄跟上了。
圈儿里传的抬出去太夸张了,但江今赴当时受的伤确实不轻。
他那会儿不知道姜刺玫是卿蔷,搞不懂老爷子发火的原因,只以为真是身边人说的本来就不受宠地借题发挥。
他会信,还是怪江今赴在江家,太没光了。毕竟江家养出来的孩子,都不会跟他一样‘矜而不争,群而不党’。
不过他倒是从没觉得江今赴是个清贵君子,他小学就认识江今赴,看得更明白点儿。
江今赴不是不抢,不是没野心,就是没东西能入他的眼、勾起他的疯劲儿,他志未立,也不想立,随便得很。
姜刺玫出现时,任邹行除了感觉江今赴可算开始跟个公子哥似的玩儿了,没什么太大反应。左右是个没背景的妹妹,进退不都由他二哥操控吗?
于是那会儿,他还在盘算到底什么东西能解开江今赴的封印。
后来沈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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