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庄廉赶忙开口,“院子里那个姑娘被关几日了,京城附近没半点寻人的动静,看来真是外地回京寻亲的。”
“今日属下用岑望仙吓唬了她,毕竟是个姑娘,被吓得小脸煞白,都快站不住了。禹州那边也已派人过去,待消息传回,再吓她一顿,就该心智崩溃,把烟霞的踪迹和盘托出了。”
云停心情略有好转,“嗯”了一声,继续看奏折。
庄廉偷瞄他一眼,继续道:“属下又审问了岑望仙一回,供词与先前的一致,是罗昌过来的,与通议大夫殷褚那几人暗里有些勾当……岑望仙刻意接近烟霞,是为打探公子你的动向,藏宝图的事纯属意外。”
这事早已查清,云停皱眉:“你又要为烟霞说情?”
庄廉道:“烟霞对藏宝图的事茫无所知,一时糊涂才会行窃,她连偷走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还是有分寸的,您瞧,岑望仙装了半年,愣是丁点儿消息都没从她嘴里套出来。”
云停给了他一个冷眼。
真敢透漏什么消息,烟霞早就死无全尸了。
庄廉道:“是,咱们不留叛徒……属下的意思是,烟霞偷了东西,不是遇见个傻姑娘,尸体早该凉透了。她犯傻,失了半条命已是惩罚,不若让她把东西送回来,再派去关外将功折罪?”
云停冷笑:“我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庄廉讪讪。
他跟在云停身边这么多年,就没见云停对叛主的人手下留情过,这提议就跟个笑话一样。
但烟霞又与别的叛徒不同,她偷东西纯粹是因为赌气,谁知道糊里糊涂闯了大祸,惹怒了云停,才差点被杀。
庄廉想了想,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说:“主要是王妃很喜欢烟霞,真杀了她,王妃该伤心了。”
云停道:“她不是会易容?”
庄廉没懂,“会易容怎么了?”
“捉回来逼着她做个几十张假面,足够让人假扮她一辈子了。”
意思是该杀就杀,找人假扮她,西南王妃又辨不出真假。
庄廉哽住,不知道该夸他有孝心,还是该夸他思虑周全。
默默在一旁为云停添了茶、剪了烛心,看着云停飞速处理着宫中送来的奏折,庄廉终于想出了别的说辞,道:“国境之内皆是帝王子民,烟霞也算啊……”
“子民子民,半子半民,谁家子女犯了错不是先教训纠正?哪有直接杀了的……”
云停无谓道:“子女太多,少一个两个正好清静清静。”
庄廉无法,只得道:“……公子,钱宁等人犯下危国大错,杀便杀了。烟霞纯属无心之过,不可同论啊。况且,祖训第一条可是说了,不得滥杀……”
云停放下奏折抬头,目光森然骇人。
庄廉硬着头皮说下去:“离京前老夫人说京中混乱,要属下时刻提醒公子谨记先祖教诲,要做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属下不敢不从。”
百里老夫人,西南王妃的生母,出身将门,年轻时单枪匹马屠过山贼,是位巾帼英雄。
随西南王妃迁至封地后,看不惯夫妻俩的育儿之道,把不足三岁的云停接到身边教养,一养就是十多年。
能干涉云停决策的人,除了她,找不出第二个了。
庄廉屏息等云停责罚,等了半晌,听他道:“也行。”
庄廉惊喜。
云停不咸不淡道:“她能把国库给我填满了,我就饶她一命。”
庄廉脸上的笑登时僵硬了几分。
他说的是填满国库,而非把瞿阳王的藏宝图还回来。
庄廉在西南时负责军需,是勤杂总管,随云停入京后,经手的也是这些,对如今的国库情况再清楚不过了。
才开春,西南封地内已暗中筹备起全国将士寒冬的粮草辎重,支出的银钱如流水,他每次看账务,都感觉心脏在被利刃一块一块剜去。
而朝廷那边,也在云停的授意下重新核验人口、土地等等,通过税收革变以丰国库。只是这法子加重的是百姓的负担,须得温和推进,是细水长流的法子,急不得。
云停并未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瞿阳王的藏宝上。
毕竟这藏宝洞隔了百年,谁也没亲眼见过,就连所谓的藏宝图现在也在烟霞手中,无人知晓它是真是假。
若它当真存在,云停的燃眉之急得以解决,饶烟霞一命倒也无所谓。
就怕那是假的……
举西南及全国之力,短时间内都无法填充国库,烟霞能有什么办法?
庄廉叹气,在心中祈愿那所谓的藏宝洞是真实存在的。
玛瑙
被关押的日子与在皇陵时相差无几,不同的是侍女变成了不苟言笑的侍卫,刻薄的老太监变成笑眯眯的庄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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