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上了这一个旅游团,林三酒已经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次娘。除了出气,骂人当然不解决任何问题——比方说现在,她内心独白再活跃,她的外表上也还是一个死人。
“哇,副本原来选了她做受害者啊,”凤毛毛感叹着说,“导游小姐,你加她真是加对了,她身上出的事可真多。”
另外几张兴致勃勃围上来的脸,纷纷上下点了点,表示赞同。
“副本的动作还真快,”另一个团员回应道,“我们一吃完饭就死了人。接下来呢?我们是不是该整理线索破案了?”
即使“死”了,林三酒现在还是能听见、能看见、思维也仍然清清楚楚——她“死”时的双眼瞪得很大,所以视线丝毫不受影响——她的“死亡”显然是副本造成的效果,只可惜她直到自己死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这方厅是副本的一部分。
她现在全明白了:“吃饭”肯定是激活副本的一个必要步骤,饭一吃完副本就开始了,怪不得这个旅游团要特地在这个不是餐厅的地方订一顿午餐。
林三酒真是越想越气。
这群十二界的人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吧,在外界副本中死里逃生还不够过瘾吗?从没见过有人主动花钱找屎吃!
“她脸色这么难看,嘴角还有白沫,应该是中毒了吧?”一个看着文质彬彬的男进化者,在林三酒身边蹲下来低头看她,一张长脸在她眼前放得老大。“这么一来,下毒的途径就被局限在两个地方了,一个是她自己带的面包,要对它下毒几乎没有可能,另一个是那道浓汤,可我们都吃了。”
团员中有人生出了疑惑,凤毛毛立刻给没看见的人解释了一遍林三酒是如何用面包在盆底沾了一圈汤汁的——显然死了也不妨碍她继续丢人,更不妨碍她后悔:她刚才要是不多那一趟手,现在躺在地上的可能是旅游团团员。
“我需要提醒各位一下噢,”导游小姐及时插了一句话,说:“这是‘闪电破案’副本,案情不复杂,大家只有十分钟时间破获真相,十分钟后就要出新内容了。”
十分钟?
地上的死人一下子悬起了心:那万一这帮人都解不开谜团,她这个死人怎么办啊?
“如果我们都没猜到答案……”凤毛毛把林三酒的心里话问出来了。
“那么受害者会真正死去,”导游小姐仍然是一副亲切愉快的样子,丝毫没顾忌到地上死人的心情,随即解释道:“当然了,大家不需要慌,我对这个副本的风格和手段都很熟悉,算得上是破解它的专家了,不会闹出人命的。在时限快到的时候,我会告知大家正确答案。”
团员们看起来一点也不慌。即使有了导游小姐的保证,林三酒也不放心——导游小姐不也是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吗?她的保证有什么用啊?
“哦,副本开始给出线索和目的了,”那个男团员站起来,目光投向林三酒无法转头看的另一个方向,说道:“请找出下毒方式……嗯?原来不是要找出杀人犯。”
“第一个线索,死者没有任何餐具。请仔细回忆死者食用面包时的举动……”凤毛毛皱起眉毛思索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餐桌。
铺着白桌布的餐桌上,此时摆着六套狼藉杯盘;杯盘、揉起来的餐巾纸和一些食物残渣都放在六张餐垫上,只有在上菜口处临时加的那一个座位前是空空的。
“第二个线索,死者是临时加入的人,餐桌上既没有她的餐点,原本也没有她的座位。”
“第三个线索,死者拿出的是压缩面包,前后尺寸相差很大……”那男团员咕哝着说,“我根本没有留意她的面包是什么样的啊。”
受害者本人也在思考——她都忘了那压缩面包是自己从哪买到的,压缩时只有口香糖大小,拆开包装之后却能蹦出来又松软又圆胖、足球那么大的一块面包,足够两到三个普通人吃了。
不过,因为进化者需要的能量远远大于普通人,它对于林三酒来说倒不算多;事实上,足球似的一整个面包,现在都已经进了死人的肚子。
“还有别的线索吗?”有人问道,“她吃的浓汤,我们每个人都吃了,我们没死,说明问题果然出在面包上?”
“可是她从自己身上掏出来的面包,别人怎么下毒?”有人问道。
“会不会是毒药沉淀在锅底,没有来得及融化,所以我们没吃到,她用面包把毒药给吸走了?”
“不对,就算是这样,舀完之后锅都空了,最后一两碗里无论如何都应该有毒药才对。”另一个坐得近的团员反驳道。
眼看大家对她的不幸去世讨论得热火朝天,林三酒却一句话也不能说,都快要憋屈死了。她自己最清楚自己刚才的举动,眼下已经完全明白了“下毒”方式,苦于死人不能讲话,只能耐着性子听众人胡猜。
在一片热烈讨论中,凤毛毛从林三酒的视野里若有所思地走开了——死人无法转头,她只能从对方的脚步声猜测,凤毛毛好像重新走回了餐桌边。
“已经五分钟了,”导游小姐提醒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