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些怔忪的面孔。
居然连人偶师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不知不觉地就被包裹上了一层照片……身上察觉不到的话,那么想来眼珠也一样察觉不到吧?只要在眼珠上罩上一层漆黑“照片”,那么人偶师就会误以为这个地方没有光,自然也看不见身旁另一个自己。
“你低头,”她轻声吩咐了一句,又叫出了一张小小的丝绢手帕。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因为礼包有时会用,她这一辈子都压根不会往卡片库里收。“我接下来要用手帕碰一下你的眼珠……会有点难受,但是你别乱动,而且要抓紧了这个混进来的人,行吗?”
在她包裹着丝绢手帕的指尖下,人偶师漫无焦点的眼珠微微一转,漆黑从苍白里割了过去,仿佛能叫人听见黑白摩擦时的干涩响声。不论何时看他,总觉得他好像是个撑着躯壳行走的死魂,只是尚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多时了。
“……嗯。”人偶师从鼻子里微微应了一声,竟然一句话也没嘲讽回来,配合得叫人吃惊。
看了看他手上仍旧像一条死鱼似的人,不像是有任何反抗逃脱能力的样子,林三酒这才微微放下了心。就在她的手指即将探进人偶师的上下睫毛之间时,波西米亚从她身后忽然惊叫了一声——这一叫,差点没让她把手指捅进他的眼睛里去。
“意识力!”
波西米亚仿佛突然被烫了屁|股一样跳起来,直直地冲了上来,一巴掌拍在林三酒肩膀上,脚下不停地朝已经合上门的电梯冲了过去:“快,快过来,意识力!”
什么?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林三酒一愣,还是收起手帕,抬脚就跟着波西米亚冲近了电梯;后者激动慌忙之下,连气都喘不匀了,手指着那个被抓住的“人偶师”,从空中划了一道虚线,最终按在了电梯门上:“源头,意识力的源头,在电梯里!”
几乎就像是在响应波西米亚的话一样,她的话音一落,电梯门上方的电子屏幕上,就亮起了一个小小的、向上的红色箭头。
就算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依旧没影响林三酒的行动。不管那个意识力的源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现在要做的,显然就是拦住这部电梯——在波西米亚近乎疯狂地拍击着电梯按钮时,她低低怒喝了一声,金属拳套挟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进了门缝中间。门中间顿时被她砸出了一个凹陷进去的空缺,她立即以双手死死扒住边缘,猛一发力,将已经合拢的两层电梯门都硬生生地撕开了。
尖锐的出错示警声顿时从电梯门里响了起来,原本正要开始运行上升的电梯厢戛然而止。林三酒一步踏进电梯里去,波西米亚紧贴着门口探头进来,像松鼠啃松果似的,一张嘴巴忙得不停,字句之间几乎没有空隙:“我在那个假人偶师身上感觉到了很多线一样的意识力,就好像吊线木偶似的,应该是靠意识力操纵着那个假人偶师的身体,我觉得奇怪,顺着线一看,发现意识力的源头在这里面……诶?里面怎么没有人?”
空荡荡的电梯厢内,仍旧只有四堵墙壁。
“当然不会有人,”
林三酒冷冷地说。她这时已经全明白了,从卡片库叫出了一根不知什么时候收进来的长铁棍。不等空荡荡的电梯厢内有所反应,她已经拎起棍子,重重地朝四周一挥,果然感觉到铁棍打中了一个什么东西;伴随着一声吃痛的低叫,角落里的电梯图像被【扁平世界】一把撕了下来,露出了底下一个又瘦又小、满面胡茬的干瘪男人。
直到这一刻,她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回了原处。
尽管能力奇异、手段油滑,连人偶师都被他给骗得团团转;但说到实打实的战力,林三酒甚至都没怎么费力气,就将那个瘦子给制住了。那瘦子在即将能够摆脱苦海的时候,突然被人拽了回来,几乎像是要发狂了一样;即使被制住了,依旧在不断嘶叫扭打,满脸涕泪、满嘴脏话,仿佛恨不得要一口口咬死在场的所有人一样。
“你叫也没用,”波西米亚站在两人身旁几步开外,一副怕被那瘦子波及着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你不知道,你混进去的话,我们全都会被取消出院资格——”
那瘦子猛然尖声笑起来,一口啐在了波西米亚脚边。
“我当然知道你们会被取消出院资格,”他的声气嘶哑,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可是我从来就没有过出院资格呀!”
在波西米亚一怔的时候,林三酒两拳打碎了他的肩膀骨头,一把将他扔在了人偶师脚边,死死踏住了他的小腿。
“但是……这个人是谁?”前任警卫一直躲在一旁,除了干瞪眼、干着急的份,压根插不上手,直到这时才犹犹豫豫地问道:“这个假扮成大人的人……”
“说得准确一点,是个死人。”
林三酒一挥手,将“人偶师”的照片也给掀了下来——那个被裹上照片、吊上意识力的躯体,立即在几人目光下露出了原形。沉在他脸上的大块青红,林三酒已经开始熟悉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波西米亚喃喃问道,“这家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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