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蹲在地上,耳中充斥着门外响亮的警报声、跑动声和怒吼声,一时间愣住了。
她只能摸到血,却摸不到血的主人;摸索了几秒,她感觉到从集装箱底下,丝丝缕缕的血液正顺着破碎地板往外越渗越多,血腥气也越来越浓。
哪怕正身处于一家医院里,也救不活集装箱底下的肉饼了。
抢个东西医院都是这个反应了,杀了一个npc——林三酒不愿意想下去了。至少在办公室门打开以前,她的杀人罪行还不会被发现……吧?
“先想想怎么出去吧,”意老师提醒了她一声,“这儿肯定没有窗户。”
是了,她现在正在地下一层里。
林三酒站起来,在墙壁上抹了抹手,放出了几丝意识力。意识力像是游鱼一样落入空气里,在前方轻轻摇摆、巡弋着,每碰上什么东西,都会撞出低低一声响,提醒她在哪儿有障碍物。
像蝙蝠一样走了几步之后,她把摸起来好像是文件柜、文件夹的东西都化作了卡片。集装箱堵死了大部分的空间,她很快就不剩什么地方可走了,自然是什么出口也没找到。
猛然“轰隆”一声巨响撞进了耳膜里,惊得她原地一跳,余震声仍然呛啷不绝;林三酒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走廊上的警卫们原来已经把门框拆了下来,正在试图将集装箱的表面砸塌进去,制造出钻进来的缝隙。
“集装箱撑不住多久,”意老师慌慌张张地问:“现在怎么办?”
林三酒没吭声,一甩右手,金属拳套迅速一片片展开包裹住了她的手掌。她找准了距离,脚下一发力朝前冲去,将全身力量都灌注入了右手上;等她如同迅雷般扑至墙面时,她的右拳呼啸起了令人胆寒的锐风,轰然砸进了墙壁里。
她的心脏顿了一秒——幸好,医院的墙也和会死会流血的npc一样真实,在大量尘土中哗哗地坍塌下去了一大块。
“她在干什么?”有警卫听见了,随即高声喝道:“快,她在里面砸墙!”
下一个房间里有npc吗?
这个念头才刚一升起来,就被一声尖叫给回答了——林三酒微微矮下腰,仿佛穿过火圈的老虎一般从墙上碎裂洞口里跃了进去,直扑向了那声尖叫的来源处;她什么也看不清,更不知道这一冲撞翻了多少东西,直到自己迎面砸上了一个软软的身体,她才跟着一起翻滚着落到了地上。
被她压在身下的女npc拼命尖叫着“救命!通缉犯在这!”,一边不断挣扎扑腾;在这个灯光依然完好的房间里,林三酒又重获了她那一点儿可怜的能见度,刚一抬头,正好看见房门被砰地一下撞开了,四五个警卫接连冲了进来。
她原本就是想搜刮医院一点儿东西罢了,顶多也就算是小偷小摸——当林三酒一把攥住npc的脖子,将其从地上拽了起来的时候,颇有几分哭笑不得:她怎么就被逼到了杀人劫持的地步了?
“你们动一下,我就杀了她。”她将npc提拎在自己身体前方,暗自希望对方会在乎npc的死活。
这一招居然起效了——警卫们纷纷顿住了脚,其中一个双眼部位被黑洞贯穿的保安,扬起手中一根警棍,喊道:“你要怎么样?”
“出去,”林三酒一颗心咚地落回了肚子里,“关上门,不是我叫,不许进来!也不许再砸那边的集装箱了!”
几个警卫犹豫地彼此看了一眼,纷纷开始往后退;刚退了两步,其中一个忽然颤动了几下脸中央吞噬了鼻子的黑洞,问道:“……你们闻见血腥味了吗?”
“是我,”
出乎意料的,被林三酒紧紧攥住脖子的女npc突然答话了,尽管说得又艰难又嘶哑,还是坚持撒谎道:“我受伤了,背后正在出血……”
就算他们离开了办公室,外头警卫也只会越聚越多——但是,眼下林三酒总算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等门关上以后,她干脆用意识力将npc紧紧束缚起来,倚靠在一张桌子上,听着自己耳鼓里鼓点一般的血液冲击声,慢慢平静了一些。
“你没有受伤,”过了一会儿,林三酒眯起眼,在昏暗中打量着npc——这是一个踩在中年门槛上的女人,看其衣着打扮,似乎也早早接受了青春不再的这一事实。“为什么骗他们?”
“你杀了庞博,是不是?”她声音略微发颤,“只要他们还没发现有人死了,你就不算是最危险级别的入侵者……但是,假如他们认为你的危险程度已经大大超过了我这一条命的重要程度,那他们就会开始强攻……到时候,我、我就必死无疑了。”
……太真实了。
如果不是va,如果不是保安脸上的黑洞,如果不是多出来的那只脚,林三酒恐怕会以为自己劫持的是一个真正人类了。
“他们应该不知道旁边办公室有人加班,”中年女性还在继续劝说她,“但是就算他们没发现,你打算怎么出去?这里没有其他出路,他们不会因为我就放你走的,你不如早点投降……”
“闭嘴,”
林三酒飞快地叫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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