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地一声,随着一圈圈东西将她的胸腹紧紧缠绕住,一股气流涌上胸口,竟最终从林三酒的气管里冲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嗝。她听见意老师十分不合时宜地“噗嗤”一笑,随即感觉自己刚才还在不断流失的力量渐渐停住了。
她借着昏暗微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半个躯干上被裹得尽是一片白,血迹一点点洇开后又停住了。那只圆圆的纱布绷带卷,一眨眼间就缩水了一多半,正在她手里微微起伏着,竟然似乎因为刚才那一下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小纱,”龙二隔着一片草丛喊了一声,声音微微有点发颤:“那、那个,小纱还在吗?”
难道“小纱”是指这卷纱布?还真是一个不经心又可爱的名字啊……
林三酒看了一眼手里正呼哧呼哧喘气的绷带卷,不知道该不该把它从身上切断好了。这家伙连名字都有,还会疲累得直喘气,搞不好一刀切下去,会发出一声尖叫……
“太好了,还有一点。”龙二也看清了她手里的绷带,脸上那种厌世感随着松了一口气而减轻了不少:“来,把它还给我吧!它自己会脱落的。”
像是听见了他的话,纱布卷往回微微一拽,绷带就从她身上“叭”地断开了;胸腹间的绷带迅速将自己打了个结,随即再也没有半点声息了,仿佛变成了最普通的纱布。
“可是我现在没法还给你,”林三酒有点抱歉地说,声气依然还虚弱着:“在我破解密室之前,好像没有东西能离开副本。”
龙二望着那一卷绷带,吸了口气,使劲揉了一把脸。他再抬起头时,神色突然一凝,立刻朝她身后举起了一根手指——用不着他出声,林三酒脚尖一点地面,身体向侧方远远跃了出去;她几乎能感觉到有一阵灰败腐朽的气息,蓦地从她肩膀旁擦了过去。尽管她被胸腹间爆发的疼痛给攥住了心脏,但总算毫发无伤地避过了。
与手中“小纱”一样,她因为沉重的伤势也低低喘息了起来。
那具尸体转移给她的“致命伤”……果然不是能轻松糊弄过去的。
林三酒顺手将绷带卡片化收了起来,转头扫了一眼远处的联络器。她在意识不清时,全靠着一股必须联系礼包的强烈执念把它叫出来了,但现在过了一两分钟,礼包却迟迟没有再次呼叫她。
是他那边也腾不出手吗?
她要不要主动联系他好呢?他没打过来,或许说明他那边情况有异;万一季山青现在正处于什么棘手战况里,因为她的呼叫而一分心……
一闪念间,不远处那个肩膀上空空的尸影就再次朝她的方向撞了过来;它深深埋着头,四肢摇晃着甩进了暗夜里,看起来不像是自主行走,倒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往前拽着高速前冲似的——根据前几次经验,只要一靠近她,尸体就会再次吐出那一团腐气。
她怀疑自己的伤正是那一团腐气造成的。
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不管怎么说,都要先从这个副本里出去。
林三酒深吸一口气,紧紧按压住肚腹伤口,拔腿就朝【能力打磨剂】的所在之处跑去。她已经在这间仓库里来回转了不知多少圈,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那个凶手如何在杀人之后离开这间完全上锁的密室——她以前偶尔看的几本侦探小说都是为了打发时间,而且往往想都不想就让书中侦探揭晓了答案,实在没有用推理谜题为难过自己。
她抄起了地上的小银瓶,眼前有了光,心里似乎就稳妥多了。
“龙二!”此刻唯一能帮上忙的,大概就是那个愣愣坐在副本外的人了:“你也和我一起想想——”她说到这儿,猛地咳嗽了一阵,抹了一下嘴巴,继续问道:“当初那个凶手用了什么办法?”
龙二没有出声。直到她再次跑经他身边时,她才看清龙二的眉毛正死死攥在一起,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里;林三酒忍着虚弱和疼痛,没出声打扰他,脚下一加速,又把那具尸体抛在了身后。
她带着重伤这样跑下去,不等跑到天亮就会被活活熬死了。
要是还能拟态礼包就好了……这个密室之谜对他来说,肯定会不值一提。
在隐隐察觉礼包想要将她永远留在那一片宇宙里后,林三酒就失去了模拟他的能力。她清楚记得,当她坐在那一片漫天风沙中时,她第一次对身边这个长久以来始终像她弟弟——或妹妹——一样的孩子,产生了隐隐的恐惧。
恐惧源于不了解,而不了解就无法拟态。
“很矛盾是吗?我在乎他、挂念他,又有点怕他……”她低低苦笑了一声,经过联络器时,犹豫了半秒,终于还是飞快地跑了过去。
“为什么你愿意接他的呼叫,但却迟迟不敢主动联系他?”意老师问道。
林三酒被问得一怔。
“为什么呢……?”
她身后那具尸体的速度又提升了,她也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几乎每隔几步就会咳一口血。但林三酒的心神似乎全被“季山青”这个名字抓住了,喃喃地说:“我……我总觉得,他向我伸出手来的话,我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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