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走到一个关着门的隔间前,“当当”敲了两下。
“谁呀?”一个年轻男人用自己的声音演绎着什么叫“吊儿郎当”四个字,“拉屎呢!”
裂口女不知怎么,似乎突然犹豫了一下。
它扶了扶脸上口罩,随后手掌猛然像雨点般一样击打在门板上,登时爆发起一阵紧促密集的“哒哒”声——林三酒总算是见识了一回裂口女这个类型的能力:不足一秒之间,它在门板上打了至少上百下,每一下竟都落在了同一点上,迅速砸出了一个小凹坑来。
“来了!”
那男人骂了一声,一把拉开了门。长足倏地一步,让到了一边去。
林三酒往他下身瞥了一眼,很高兴地意识到他刚才其实连裤子都没有解开,身后马桶盖也是盖上的——事实上,这个隔间里简直像个小办公室:墙上用大头钉钉着许多张文件一样的纸片,马桶被用作了椅子,地上堆着几只小铁箱子。
开门的男人面相虽然圆润,眼圈与脸色却自带一层灰黑气,像是打出生就没睡过好觉。从那只尖尖的鼻子上,看不出他是什么人种。在十二界里看不出人种的人实在太多了,不足为奇;不过林三酒忽然听见意老师咕哝了一声,踏前半步仔细一打量他,立即吃了一惊:“你不是进化者!”
“干什么,”尖鼻子不耐烦地挠了挠自己的圆脸,像刚才路上的其他人一样,一眼也没有看长足。“你谁啊?没见过普通人啊?”
林三酒抑制不住好奇地看了看他:“原来碧落黄泉还有幸存者……不,不对,你太年轻了。”
过去的那个旧世界已经结束了七十年,但眼前这个男人看样子还不到三十岁。普通人是不能从别的世界传送过来的,这么说来——
“你这人很单纯啊,”尖鼻子翻了一下眼睛。他一手虚握了个圈,一手伸出食指,出出入入地比了一个十分不雅的动作,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你难道不知道吗?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人都免不了要做点这个事。做了就难免会生小孩,生了小孩就——喂,你是来找我上生理卫生的吗?”
林三酒看了一眼长足。这个向导突然变得十分安静,只好由她自己来说:“我是来……买房子的。”
站在男厕所里说要买房子,奇幻得叫她怀疑自己陷入了一个恶作剧。
尖鼻子顿了顿,猛然压低了嗓子:“你怎么不早说?”他脸上浮起了一个居委会大妈那样热衷于替人操心的神色,与刚才的模样大相径庭:“来来,别愣着了,快进来!路上没有和人聊天吧?和谁说了要买房吗?”
他就差没问“有没有被人跟踪了”。林三酒一转眼,见长足朝她点了点头,想了想,终于还是抱着满腹狐疑走进了那个隔间里:“怎么回事?”
尖鼻子立刻闩上了门,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林三酒的听力远优于他,早就听出来外头除了长足什么人也没有;不过他似乎更信任自己的耳朵,过了半晌才转过脸,冲她点点头:“我是地莫,这附近的房产经纪人。”
“你为什么在厕所里办公”和“买房为什么要鬼鬼祟祟”这两个问题,如同蛀虫一样蚕食着林三酒,煎熬得她不知道该先问哪个才好。
“你放心,我相信这附近是安全的。”地莫一脸严肃,“我刚刚搬到这个新地址,发出去的小道消息也仅有三天有效期。你……你找的这个向导,挺灵通,找对了。我不会问你姓名的,你告诉我一个假名就可以。来吧,你跟我说说,你想找什么样的房子?”
林三酒直直地瞪着他,开始怀疑“房子”是不是十二界中毒/品的另一代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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