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个副本正处于一种持续扩张的状态……”
除了个子最高、拖着两只巨大骨翼的林三酒之外,其余的几人都围成一圈坐在了地上,抱着胳膊愁眉不展。萨杰被他们按在圈子中央,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自己被困住了似的,只是张着一双眼睛四处打量,也不晓得究竟在看些什么。
穿着中山装、梳着中分头的青年慢慢地沉吟了一句。“但是,它扩张的方式实在有些奇怪啊。”
刚才他们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警告牌落下的地方已经不再是副本边缘了;而在几人抓起一把沙子继续尝试着寻找了几次边缘以后,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副本在借助他们之手干什么。
“不,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老印第安人皱起了长长的眉毛,表情不大好看:“虽然我们还不知道末日世界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它的形成原因又是什么,但是根据能量守恒原则,一个末日世界想要成长,也是必须要求能量的。这个副本粘附在红鹦鹉螺界里,大概早就没有了能够让它成长为一个单独末日世界的能量,所以只能借助外力来扩张。”
中山装青年好像想说什么,然而动了动嘴唇,终于化成了一声叹息——因为在刚才的一番讨论以后,目前的结论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每当副本内的物体跨越了边缘时,就相当于带动了副本朝前延伸了一步。
在老印第安人说完一句话以后,几个人忽然静了下来,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那只要我们不往外扔东西,副本就不会扩张了”这句傻话。
风呼呼地吹在脸上、身上,将林三酒额边的碎发吹得飞扬了起来,在她的视野里贴上了细细碎碎的黑色丝痕;伸手将头发别到了耳后,她轻轻地苦笑了一声。
尽管肉眼可能无法察觉,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里,这个副本内的一切细微物质都在借助空气的流动,而不知疲倦地朝外弥漫着、扩散着——
红鹦鹉螺界正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慢慢蚕食。
说起来,也不知这一行人是否曾经跨越过副本边界,只是在意识到现况以后,无论是谁也不敢有意去试一把了。
“不需要我们,只要副本内产生一些风,就能够无时无刻不在扩张。”中山装青年叹了口气,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转头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羊蹄人道:“如果这个副本真的试图取代红鹦鹉螺,那可是一件大事,还是赶快通知你的组织吧——”
此刻一行人正原地坐在广场边的小路上,如果抬起嗓门高喊一句,也能将那路口的守卫叫下来。如今事涉整个红鹦鹉螺界,别说是他们几个人,只怕微笑人鱼也没法扛起这么大一件事,必须得赶快往上报——
羊蹄人被袍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点了点,站起来朝路口的方向望去——那个守卫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早就一脸好奇地不断朝这儿张望了,因此倒是给羊蹄人制造了不少方便,他提气喊道:“你,去把——”
他才刚喊了几个字,众人只觉身边的风骤然大了,忽地加快了流速,裹着他的声音一块儿朝前冲去——众人心里都是一咯噔,还来不及说什么,羊蹄人的话也喊完了:“——阿卡管事叫过来!”
声浪仿佛像具有实体一般击中了前方的空气,风卷着灰尘和沙砾呼啸着扑了上去,一条隐隐约约的浅黄色边线在混乱的气流里迅速地被声浪推远了,转瞬之间便已经触及了那个路口,随即在守卫身边几步的地方一闪就消失了——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难看。
很显然,从副本内部发出的音波,也能够将副本延伸出去!
羊蹄人愣愣地瞪着路口的方向,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再不敢说半个字了。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林三酒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从身上找出了图书馆里拿到的纸笔,递给了羊蹄人——虽然副本的情况比他们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但毕竟传递消息不是只有喊这一种办法。
望着羊蹄人走到边缘,摆手示意守卫不要动后,蹲下来开始写字;林三酒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儿茫然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中山装青年苦笑道,显然在场几人都多多少少地感到了有些失措:“能够借助灰尘沙子和声音扩张的副本,这世界上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它?”
“阻止它也不是我们的事,让那些大人物去操心好了。”一半是树皮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将目光投在了副本边缘:“我就想知道,咱们该怎么出去。”
众人静了几秒。如果微笑人鱼愿意帮这个忙,或许可以抓个老鼠之类的活物先放进来,再轰出去试试;然而这件事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微笑人鱼会不会这么做、对他们一行人又是什么安排,却是谁也说不好的了。
老印第安人扫了扫大家,出声了——也不知道该说他悲观好还是乐观好,他抚着从头上垂下来的羽毛道:“想阻止这个副本,太难了……不过等它完全替代红鹦鹉螺以后,咱们也就没有出去的必要了——反正也都是末日世界嘛!你们看,已经替代了的这一片区域,不也没有什么吗?在这里头呆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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