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像越来越冷了。
林三酒是被冻醒的——好像全身骨头都缩成了一团、血液也凝固住了一样,当她迷茫地半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肌肉由于微微地颤抖太久了,此时无一不疼。
从只剩下一点儿热乎气的被窝里钻出来,她哆哆嗦嗦地一把拽过碎花棉袄,套在身上裹紧。
天色更晚,房间里比她入睡前更加阴暗了,家具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外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声息,仿佛世界将这一个小小的宾馆房间给遗忘了。
打开灯,林三酒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晴天娃娃,见它没有异样,便开了房间门来到走廊。
独自在一个阴冷的环境里醒来,她现在非常渴望能够跟人说上几句话——林三酒敲了敲陈河的房门,扬声问道:“陈河,你在不在?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话音落了下去,敲击声也落了下去,房间门里却是一片安静。
她等了一会儿,又叫了一次,里头仍然悄无声息。
……难道出去了?
林三酒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一颗心不由慢慢提了起来——她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是上锁的状态;将手指轻轻一抹,一点细细的灰尘就落了下来,似乎很久没有人碰过这个门把手了。
她下楼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也不见陈河或小青的影子。
不知末日发生时出了什么变故,宾馆大厅里的红地毯被踢翻起来了一半,供客休息的沙发也七扭八歪;不管是桌子上、还是总台的服务台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显出了一派被人遗弃的荒凉。
末日来临那一天想必是一场突变——一只女人的坤包落在大厅正中央,洒了一地的碎粉、口红,男人穿的皮鞋歪扣在服务台下,主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并没有人在这儿生活、活动的迹象。
外面天色灰暗,世界寂寥。
在这样的环境里,林三酒的信心一下子动摇了。
她真的遇见了一个叫陈河的男人吗?会不会只是她疲累过度做的梦?
——这种往常绝对不会产生的、怀疑自己的念头,悄悄滋长了起来。
林三酒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在激起的灰尘里发起了楞:她皱眉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实际证据能够表明她的确遇见过陈河。
关于如月车站的故事,虽然正漂浮在她的脑海里,但那并不代表什么——她以前就听说过这个故事,只是一时忘了。
正当她陷入了迷茫与怀疑、打算上楼开房门看看的时候,只听旅馆楼外头的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句咕哝:“这儿的人怎么都乱球扔鞋……!”
随即响起了啪一声响,好像是有人把什么给踢远了。
“陈河!”林三酒眼睛一亮,刚才白雾一般围绕着她思绪的种种隐约惶恐一下子消失了,她腾地跳起来,迎了出去:“你回来了?”
圆头圆脑的汉子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见她出了大厅,不禁一愣:“你醒了?难道你在特地等我?”
林三酒登时有些不好意思。
“呃,也不是……只是见你半天没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忙转移话题道:“这么多吃的,你是在哪儿找到的啊?”
她这时嘴唇都冻得青紫了,正怀疑自己是不是该进食些东西,补补热量。
“噢,宾馆的东西被我吃完了,这都是我在附近居民楼里找出来的。这个世界不管怎么说,又有吃的、又没有危险,真是太好了。”陈河说到这个也高兴起来,一把撸起了自己的短袖,“你看,有不少大米、面粉,午餐肉……这儿的后厨还能生火,调料也应有尽有。”
这还不是最棒的部分——因为这个世界的水电仍然在正常运转,陈河的塑料兜里,甚至还有几块冷藏后冻得硬邦邦的鸡胸肉。
都忘了自己多久没吃过热饭热菜的林三酒,胃液都快泛出来了。
她往冻僵了的双手上哈了哈气,“那咱们现在去做饭吧!正好暖和暖和……”
陈河“哎”了一声,拎起兜子就往后厨走,一边走一边笑着说:“我倒是觉得还好。刚来的时候我也冻得够呛,现在好像已经适应了……”
二人心情轻快,甚至还打趣了几句林三酒身上的碎花棉袄,很快就到了后厨。各自动了几下手,陈河发现自己厨艺比林三酒还强多了,干脆让她在一边歇着,自己用鸡肉、午餐肉和一点干巴巴的葱花做了个肉炒饭,很快端到了她跟前。
热腾腾的白汽在油光致致的饭粒上微微跳跃,香气扑鼻,诱人得很。
林三酒立刻吃了一口。
热乎乎的饭刚一下肚,猛然化作一股刺骨的寒意迸发开来,仿佛连她五脏六腑都冻住了。
她脸色青紫,身子竟然半晌都不能动,过了好半天功夫,才感觉到心脏顽强地从寒意里挣扎出来,勉强跳了几下,输送出了一些热乎气——
林三酒手指微颤,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还有点烫手的碗。
她一抬头,陈河一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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