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飞扬不知是怎么样的心情离开楚颂房间,本以为到了锦屏山庄就能解决麻烦,没想到这才是麻烦的开端,死者复活,主从离心,看着无声啜泣的楚颂,应飞扬有心劝慰,但身为局外人,不知改从何说起,只能默默退出,替楚颂将房门掩上……
直到迈出院外,应飞扬才长叹出一口气,却感觉自己像逃兵一般,从战场上落荒而逃。
而此时,恰见旁边的院落——赵雅所在的“雅心居”,韩赋正搀着赵雅缓缓而出,赵雅脚步虚浮,如扶风弱柳,一袭蓝衫衬得面色更显苍白,眉宇不似过往威严,而多了几分凄楚之意,看来真如所听闻的那般伤心呕血。
相距不远,二女的话语也隐隐能听闻。便闻韩赋正柔声道:“你身子不好,便莫相送了,回屋歇息吧,安心一些,别想太多。”
赵雅咬牙道:“安心?你要我如何安心?死人复活不过天方夜谭,定是有人要算计公子,可公子被那阴魂不散的女鬼迷了心窍,还毫无自知!”
韩赋抚着她的后背,平复她的激愤道:“好了好了,公子又不是初出茅庐之辈,他性子纵然狂傲,可心中向来有分寸,何况事关主母,更会格外小心。”
赵雅摇头道:“可是有什么事不能与我们明说?死人复活这么大的事,他连前因后果都不愿告知。”
韩赋道:“公子也说了,他是找到了隐世异人,奇人皆行奇事,奇人要求不许将此事外泄,公子自然信守承诺,也不是信不过我们。”
赵雅又不甘道:“照我说哪有什么死人复活,那便是谢灵烟那小丫头,她对公子早暗生情愫,真当谁看不出似得,定是她假扮她姑母……”
“你看你,又瞎说了,你让我去找她试探,我今天也试探了,不管举止动作都与我印象中的主母一样,连只有我和主母知道的小秘密她也知晓,这哪是能假扮来的?”韩赋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惋惜的看着赵雅道:“雅姐,若不是公子,南苗万尸坑中你我早就埋尸多年,咱们皆是从地狱中捡回性命的,做妹妹的也该劝你一句,凡事该当知足,莫要执着强求。姐姐你心性才智,无不胜我百倍,如今已是赫赫有名的锦屏山庄总管,谁人都需敬你三分。而我庸庸碌碌,才早早就出庄外嫁,可如今夫唱妇随,不也幸福,公子虽横绝当世,却未必是你的良配。”
赵雅凄然一笑,道:“强求?如我这种妖,怎敢奢求什么?我只是想伴在公子左右,不想看公子伤心,可那女人的出现,会伤了公子啊……”
“伤不伤得了公子我不清楚,可现在公子还好好的,你便先伤了,便是为了公子,你也该先养好身子,好了,外头风大,你便先回去修养吧……”韩赋好说歹说,才将赵雅又推回院中。
应飞扬虽是无心,但听到两个女子谈话也颇不好意思,又躲了一会,装作刚出来的样子走出,道:“韩赋姐,你那边探视完了?”
韩赋轻一点头,也不多客套,直接道:“你若也忙完了,我先带你去男宾客房,锦屏山庄女眷众多,可不能任你乱闯。”
韩赋前头领路,应飞扬紧随其后,沿路曲廊精舍,尽显精雅,红叶含霜飘坠而下,掩住鸣叫的秋虫,还见到了方才几个在门口斗虫的半大小妖,此时换了岗又在后院,半蹲在地上翻掘着土石,寻找藏身其中的虫儿,叽叽喳喳,吵闹不休声将虫鸣声都掩去了,偌大山庄内,好似也只有她们无忧无虑。
迂回了许久,到了山庄最偏僻的一角,终于到了男宾的院落,只是——
“这根本就是柴房吧……”应飞扬放眼看去后,心中不由暗道。
偏僻不说,此处房舍明显破旧,内中更有柴垛堆叠,让应飞扬不由作此猜想。
韩赋也看出应飞扬想法,有些尴尬道:“公子极少留宿男客,此处荒废已久,便被拿去当……嗯,倒也不是公子存心为难你们,总之,我夫君也在此留宿,你们也算做个伴吧。”
起居小事,应飞扬向来不在意,也就跟着进去了,方入院,便闻忽忽破风声,便见一名男妖沉腰扎步站在院中,手中挥舞着柴刀正在劈柴,出刀凌厉迅疾有一种要将柴火和脚下大地都一劈为二的气势,收刀却是干脆利落得将千钧之势收归于无,只这架势,便能看出修为不低。
韩赋见状快步上前,口中嗔怪道:“夫君,说了让你在这歇息,你怎还劈起柴了,不嫌累啊?”说着,从怀中掏出绢帕,轻轻替那男子擦拭额上汗珠。
看着亲昵神态,便知眼前男子是韩赋口中夫君,应飞扬已从先前话语得知,韩赋和赵雅一样,是从山庄创立前便跟随公子翎,论资历犹早于秦风,那能从喜女恶男的公子翎那,将锦屏山庄的元老级侍女娶走,这名男子定非寻常。
可再细细打量,却觉此妖相貌平平,身材壮实,浓眉大眼,黝黑的皮肤因妻子在外人面前亲昵举动而窘迫得发红,更显得老实而木讷。
“不累,我就闲得发慌,找点活干,也没出汗,别擦了,有人看着呢……”那男子有些难为情的轻轻将韩赋推开。
韩赋伸出纤纤手指点他额头,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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