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净宗幽静禁地,一座高塔伫立眼前,塔高十一层,不同于现今密檐多角的方棱塔,而是圆塔构造,塔原本通体该是洁白,但千年时光侵蚀下,已染岁月斑驳,变得黯淡发黄。
“此处便是戒心塔了,应公子,此塔一旦进入,便会进入术法空间,塔门对你来说便是闭合的,想要出来,只有登临最高层。”素妙音伸手上指,应飞扬顺着看去,果然有最高层的塔顶才有一道暗门。
应飞扬却是全无惧色,跃跃欲试道:“本该如此,有进无退,破釜沉舟,不然,怎算修行?”
素妙音道:“我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戒心塔本是助佛门弟子修行的圣地,如今却沦为禁止接近禁地,只因其中凶险过高,这三十年来,被允准进入塔内,又能靠自己能力走出来的,也只释初心一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哦,释初心大师还有这经历?”应飞扬显然又抓错了重点,看向天女凌心求证。
却见天女凌心将俏脸别过去,不搭理他。
应飞扬微微一怔,随后心头了然,天女知晓塔中风险,一路上一直轻声劝他不要入塔,但应飞扬已是一意孤行,天女也难免气闷,但她性情温婉,这种近似耍性儿的举止,已是她最大程度表达气闷的方式。
应飞扬知晓此时劝她无用,只得尴尬笑了笑,道:“那事不宜迟,我这便入内了!”
素妙音便又道:“看来应公子心念已定,距离天书之争,还有一百九十日,若你不能即时登顶出塔,天书之气自然回归,而你便错过这次天书之争了!”
应飞扬道:“天书之争缺我,岂不乏味,一百九十日绰绰有余。”
素妙音点头道:“应公子,最后提醒你一点,你的心魔来自怨恨之心,入内后,心魔将化作你今生最恨的人,彻底消灭他,才是出塔的关键!”
“今生最恨的人?呵,我知晓了!”应飞扬轻轻一笑,随后孑然一人,负剑前行,只留一个萧索背影。
应飞扬正欲推开塔门而入,身后又闻熟悉声音呼喊道:“应公子,你定要平安出来,我等你……”
应飞扬回头,见天女凌心颊飞瑰霞,美玉生晕,低垂着头避开他的目光,道:“等你……等你天书之争,与我并肩作战!”
应飞扬只觉暖意涌上心头,朝后摆摆手道:“放心,在下去去便会!”
随后,应飞扬踏入塔中,门户闭合,掩去剑者洒脱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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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身后塔门渐渐闭合,将和煦阳光关在门外,随着塔内黑暗笼罩,应飞扬面上笑意也渐渐消退。
塔内空无一人,寂静一片,只能听到他一人的脚步声,“哒……哒……哒……”一步一步,踏出孤独的步伐,四下无人,应飞扬终于不用强迫自己笑了。
师仇未报,爱人又遭困,他剑在手中,却依旧无能为力,纵然面上一直风轻云淡强装无事,但每一时、每一瞬,他的心都如被火焚,如遭刀刻,如被一只大手攥紧,要他怎么再笑得出来?
“哒!”沉冷脚步落下,肃杀之气蔓延,周遭空气似乎受应飞扬心绪影响,冷凝成雾,阴冷,湿沉,好像一个白色的怪物,张开嘴颚将应飞扬吞入胃中,随着雾气扩散,塔内变得一片朦胧。
只一盏吊灯,悬顶高挂,在阴冷雾气中发出昏黄的光,却映照出雾气中的一道隐隐约约的黑影。
没错,虽然影影绰绰,似有还无,但原本空无一人的戒心塔内,此时确实多出一道迎面而来的身影。
“哒——哒——”恍若从阴冷雾气中走出的鬼物,一步一步,用着与应飞扬相同的频率,踏出威胁的步伐。
应飞扬脚步不变,同时缓缓抽出背上佩剑,不疾不徐道:“我最恨之人,将成我的心魔,那会是谁呢?”
“是帝凌天?北龙天?或者——”
星纪剑完全拔出瞬间,应飞扬身影电光火石而动,好似凭空消失。
只闻锵然一声金铁交击,应飞扬凭空出现在数步之前,与心魔交手一记。
劲风狂走,剑气四溢,周遭遮掩身形的浓雾瞬间席卷而散,现出相同的面容,镜射般的身影。
“是你!”
应飞扬双目露出狰狞神采,剑气随杀意暴涨,万千剑刃化作肆意剑流,绞杀眼前另一个“他”。
求不得时,已失去时,悔痛交加,怨憎相会,或许人内心深处最恨之人,永远是自己!
戒心塔内,只他一人,不必再压抑的恨意,随着至极至凶的剑招倾泻而出,纵横无忌,凌厉无双,周遭雾气被切割寸断,呜咽的缩回身子,避开应飞扬的攻击范围。
而心魔化身却全然无惧,以如鬼似魅的身法,更凶更狂的剑光迎战应飞扬。
雾气之中,两道身影追逐无定,兔起鹘落间都是以惊人速度闪转腾挪,爆发的剑击声更是繁密如雨。
心魔由应飞扬而生,功力亦与应飞扬悉敌,所使招式无论破风斩云剑,四象太王剑,达摩神剑……都与应飞扬亲手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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