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母亲对他非常好,从来不约束他。和白兄的母亲相比,他的母亲简直是神仙啊!
元稹满脑门子挂着问号,白母真的爱白居易吗?
他转移话题:≈ot;……白兄,你要是想要娶妻,我给你介绍吧。≈ot;
“不用。”
白居易捂着脸,悲从中来,泪水顺着指缝缓缓流下来,肩膀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也想知道,母亲真的爱他吗?
天幕下,白府中。
白居易的母亲坐在椅子上,直直地望着天幕。她长得非常瘦,两颊有点凹陷,如同弱柳扶风。
白母勾起嘴角,拿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笑着说:“翠柳,你说,他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湘灵呢。只要我在一天,就不可能让湘灵进门。≈ot;
翠柳望着她的眼神中,眼底闪过深深的惧怕,顺着她的话往下说:≈ot;是啊,湘灵凭什么能进门,不过是一个卖唱的女子罢了。”
“你说得对。”白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他儿子必须娶名门贵女!
翠柳见状,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谁知下一刻,白母就把头顶的簪子拔了出来,狠狠地刺向翠柳。
翠柳下意识躲开,可脸上还是留下了划痕,留下滴滴血珠。
翠柳惊恐不已,非常熟练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来人啊,夫人发病了!”
白母提着裙子,追着翠柳,原本文静的脸上满是疯狂之色:≈ot;上次乐天回来,看了你好几眼,你
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和卖唱的湘灵一样低贱。你别想进我白家的门!”
丫鬟和小厮一拥而上,方才控制住白母。
白母脸被按在地上,浑身沾满尘土,模样疯癫,声嘶力竭地大吼:≈ot;翠柳,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ot;
翠柳低头看着白母,心中百感交集,熟练地说:“把夫人关进房里,快喊郎中来。”
白母被关进房中,门被上了锁,还在不停拍打房门,声嘶力竭地尖叫,辱骂翠柳。
一个丫鬟忍不住压低声音,怜惜地看着翠柳:“翠柳,还是你胆子大,我根本不敢跟她待在一个房间,她上次,可是直接拿着菜刀发癫啊。你不是陪夫人最久的丫鬟吗?她天天这样吗?≈ot;
翠柳抿住嘴唇,长长叹息:“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丫鬟生起八卦之心,还想继续问。
翠柳却不肯说,毕竟她自小就进了白家当丫鬟,跟夫人关系很好,不能说更多。
丫鬟只好悻悻放弃。
翠柳望着天幕,心中迷茫。
白母刚嫁进来的时候,和白大人关系很好。可没过多久,白大人要纳妾,夫人嫉妒成狂,没日没夜地摔东西,有时还会自残。
郎中来看了,说夫人是得了心疾。心疾不是指心脏病,类似于精神分裂。
从外表来看,真的看不出来白母有心疾,明明是个温柔妥贴的官家小姐。
白母拉扯白居易他们长大,对他们谆谆教导。白居易能成才,也有白母的功劳。所以他未来给母亲写墓志铭的时候,饱含浓的感激之情。
白母大部分时间像个正常人,只有很少的时候在发疯。她恢复神志之后,特别后悔,还向她们这些丫鬟道歉。
可多年之后,白居易的父亲去世了,白母的心疾越发严重。到现在,她每天只有一成时间是清醒的,其他时间都在发疯。
白居易多看了哪个丫鬟一眼,她都要发狂,不管白居易在不在。
因为白母生怕白居易又看上了一个身份低微的≈ot;湘灵≈ot;。
她之前就是因为没注意,才让白居易和邻家女孩在一起,她不会犯第二次错。
每个人都深深地受着折磨,不能自拔。
白家并不富裕,可以称得上清贫,而且白母的病需要喝很多药,耗费非常大。
连白居易都襄中羞涩到向皇上反映《奏陈情状》:≈ot;臣母多病,臣家素贫;甘旨或亏,无以为养;药饵或阙,空致其忧。”
他母亲有病,开药太费钱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皇上,加点工资吧!
白居易花了大价钱请了丫鬟,可她们都不敢接近白母。
只有翠柳念着以往的感情,依然愿意贴身照顾她。
翠柳让丫鬟他们全都离开,自己坐在白母的门前,跟她说天幕的事情。
她只粗粗处理了脸上的伤痕,便像没事人一样说:“夫人,天幕已经放到白大人离开周至县,回到长安。那应该就是今年,接下来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了。你肯定很好奇对不对,翠柳把事情转达给你听。”
屋内,白居易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安静了下来,整个人形若枯槁,靠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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