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了一步,距离近了些。
正巧府中下人捧着早膳的食盒匆匆路过,元蘅才恍然觉得闻澈凑得太近了,甚至能嗅到他衣物间染上的药香,淡如游丝。
耳根有些热,她往后退一步想分开,后背却撞上了院中的石墙,硌得她生疼。闻澈下意识伸手想护她,但是却被她躲了,她的衣角再次滑过了他的掌心。
很软很凉。
甚至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温软的衣角之下,隐着的是怎样修长纤细的一双手。梦中这手曾抱着他,抚过他的后背。
闻澈莫名烦躁,也不再等她的答案。
“各取所需……”
闻澈凉薄一笑,“元姑娘不妨想明白了,再来跟本王谈各取所需。”
说罢,他一甩衣袖,走了。
闻临
蕙妃的生辰在即,闻临见上一封相邀之信没有答复,便又差遣人来请过几回。
漱玉本想着称病将此事搪塞过去,但是闻临便作势要来侯府探望元蘅。左右是糊弄不过去,倒不如大大方方赴约,当着众人面将婚事议个清楚明白。
一场初雪降落,启都的街巷便萧条了许多。皇宫依旧巍峨,隔着老远便能望见角楼的飞檐,与鎏金宝顶相映,在漫天的飞雪中显出沉稳肃静。
宫道上只有带刀的守卫,勘验玉印之后便放行了。
由宫人引着往蕙妃所居的泽兰宫去时,一路都种着梅树。因着天气转冷,枝头上已经开了梅花骨朵,虽未完全开,但是已然暗香涌动。
唯独一座宫门紧闭,看起来平添了几分落寞凄冷。
可是路过这里时,引路的宫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似是并不情愿在这里停留。
元蘅回头看了一眼,朱红色的宫门已经掉了漆,门槛也是经久没有人修缮的,想来应当是座废宫,久无人居罢。
她终究没有过问,往前继续走了。
即便是元蘅远在衍州,也照样听过一些逸闻。只道是长子闻临及冠获封之时,皇帝给他母妃额外的恩赏,命工部着手重修旧日的重兰宫,在原址上大兴整修之事,赐名“泽兰”。
泽兰渐被径,芙蓉始发迟。1
以之香草,配以美人,这是后妃的殊荣,亦是对闻临的重视。
到了地方,宫人躬身引她入内,元蘅才终于明白为何这能称之为殊荣。
宫阙雕梁画栋,恢宏漂亮,与方才来时那落寞的宫殿大不相同。
坊间有传言,所谓青鸾到此犹不动,雪落泽兰而无痕。
这些话难免有夸大讽刺之嫌,但却说破了这位蕙妃娘娘在宫中尊贵和受宠。
殿内焚以椒兰,本是清雅之物,但是此时却有些过分的浓郁。元蘅跨进泽兰宫时无意识地遮了下口鼻,直到入了正殿以内,那味道才淡下去些。
殿中尚坐着许多衣着华贵的女子,应当是启都权贵家适龄的千金,此番亦是受邀来给蕙妃贺生辰的。
“臣女元蘅,拜见蕙妃娘娘。”
元蘅朝着殿内一拜,虽然连她也没认出哪个是蕙妃。
她报出自己的名字,虽跪拜着未抬头,却也听到了周遭顿起议论之声。都是耳语,她听不真切。
忽地,有一只修长的手探了过来,扶在了她的腕骨处。
元蘅抬眼看,竟是一紫袍男子。
华服玉冠,面容疏朗清俊,扶她的指腹上还有一颗红色的痣。他唇边带着抹笑,握着元蘅的手腕将她扶了起来,温煦地笑了:“元姑娘以后来泽兰宫,不必多礼。”
这应当就是闻临了。
元蘅起身之后便将自己的手腕抽回,放下衣袖遮住了方才被闻临碰过的肌肤,冷淡道:“谢过殿下,但礼节还是很有必要的。”
闻临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过于逢迎,失了分寸,难堪的神色在眸中划过。但他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笑着对元蘅道:“本王记住了,元姑娘就座罢?我母妃尚在换衣,要稍等片刻了。”
元蘅依言坐下了。
可闻临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坐在了元蘅的旁边,丝毫不在意元蘅在不久前刚给他递过退婚书。
来给蕙妃贺生辰的大部分都是京中权贵的女眷,有的是母亲带着自己的女儿前来,蕙妃不至,她们也都不言语,看着很是拘束。而闻临似乎也没有活络气氛的想法,只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他的模样冷淡,若不是方才还急切地与元蘅搭话,旁人险些要以为他是被蕙妃强迫来的。不过他们本也没有见过面,此番坐在一起也难免尴尬,就算不再言语也没什么奇怪的。
“元姑娘,在这里就不要拘束了。”
闻临终于开了口,伸手将自己身旁的酒盏提起,倾倒在玉盏之中,递到元蘅的面前。
避不过,元蘅只能接下。再抬眼,发觉殿中之人都有意无意地在看他们。在座的人都知道元蘅拟写了退婚书一事,如今又坐在一同,难免惹人好奇。
递过酒盏之后,闻临收回了目光,压低声音问道:“听闻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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