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书房里,半开了格窗,几束太阳斜照,卫邵坐在书案边,倚在半边浅金的光色里,翻了翻手里的闲书。
季五年怪道:“王爷不过去吗?”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卫邵摇摇头,朝朝今日生辰,好友多陪会儿,总该更高兴些。
◎什么人?◎
沈云西和阮何适聊得很畅快, 当然,大多时候都是比较健谈的阮何适在说,说她在云中县任上基层干部的基建生活, 说她如何把云中县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诸如此类。
其实沈云西和她接触过,从异能里,早差不多都知道了, 但她自己说,她双手托脸听着,也别有意趣。她们虽有好几年未见,却并不显得生疏。
这是很幸运的事,昔时的朋友能在这一个时空安稳的重逢。
但这时代框框条条的也很多,不那么便利:“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听说还要外放。”沈云西问道。
阮何适喝茶润完了嗓子, 皱起眉,摇了摇头:“我也原本以为还要继续做外官的,但现在情况有变。”
她拎了拎茶盖, 犹豫了一下, 还是声音极低的直说道:“前太子失势, 姜丞相辞官,现在你男人及他外家一系在朝堂上一家独大, 是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 但皇帝不太乐意,意欲扶持三皇子上台,就是我那废物表弟。”
庆明帝儿子虽多, 但现如今年龄稍大的也就这三个, 他也不是多喜欢老三, 她那三皇子表弟纯粹就是被拎来当炮灰,硬被扒拉过去做制衡的。
想到这些,阮何适也心烦,她一甩头,暂先抛开了,说:“又正好我前几天去了趟工部,看工部那些人正在研读穿越前辈长乐长公主留下来的发展指南书,就帮他们做了辆自行车出来,老皇帝正高兴呢,工部尚书直呼我乃大才,不入工部,简直浪费人才。估计要把我留京里了。”
沈云西:“……”啊这。
阮何适笑呵呵的一摆手:“那玩意儿简单得很,也不要太佩服我。”
沈云西拍手,虽然没啥表情,但语气真诚的吹捧:“老大你太谦虚了。”
阮何适得意的笑起来,看她跟个呆乎乎的木娃娃似的,和小时候一个样,忍不住又将她抱了一个。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厨房那边便使人来禀说备好膳食了。到了外面,阮何适就变得相当正经,待她们到侧厅用饭,卫邵已经在那儿坐等着了,冲她们微微颔首。
饭后,阮何适起身告辞,卫邵说了句:“我的提议,阮大人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阮何适干笑了两声,没有答话,由季六月亲送出门去了。
沈云西没听明白他们的哑谜,问卫邵:“什么提议?”
卫邵笑一侧头:“我给阮大人说了一门亲。”
沈云西哎了声:“你也干起媒人的行当来了。老大她还不太想成亲。”
“我只是一说,合不合适,还是端看阮大人自己。”他捏捏她的脸。
沈云西反手也去捏他的。
两人闹腾了一下,才回了院子去。过了午时,沈云西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卫邵已上值去了,铺了素锦的圆木桌上放着两个木盒。
沈云西想起阮何适说的礼物,她打开左手边那一个,然后就震惊了,阮何适送的居然是个八音盒,这在现代当然不稀奇,但放在这里估计就是独一份儿的了,要是拿出卖,估计得老老值钱了。
她老大真的好厉害,这动手能力,妥妥的下一个长乐长公主。沈云西鼓鼓脸,难怪人家是老大,她只能当跟班呢。
沈云西将发条上好,中间的那朵太阳花悠悠的打起转,叮铃当的清脆音响充盈满房。
竹珍和荷珠都吓了一跳,而后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音声停了,她两人才对视一眼,好像松了口气一样的惊声说道:“小姐,这东西它还能自己弹曲子呢。”
沈云西抿唇嗯笑的点头,再上了一次发条,才去看另一个盒子。
竹珍适时说道:“这是王爷留下来的。小姐快打开看看。”
沈云西眨了一下眼,掀开盖子,却发现里面卧着个小小的拨浪鼓。她疑惑的取出来,拿在手里晃了几下,卫邵给她这个是什么意思。
拨浪鼓砰咚砰咚的声音和着八音盒,交杂在一起。不多久突然掺和进了一阵喵喵的叫声。
沈云西转了转身,站了起来,循声看去,就见落地罩处的软布帘子底下,一只圆滚滚,毛绒绒的小猫像个雪团儿似的钻了出来。
它也不怕人,跃上矮凳,又跳上桌子,坐在锦布上,仰着小脑袋,浅蓝色的猫瞳盯着她手里的拨浪鼓,时不时喵一下。
沈云西手扶着桌沿,眼眸明亮。
夜里卫邵回来得有些晚,天已经黑透了,正院里的灯歇了大半,只略略有点朦胧的光亮。他当沈云西已睡了,也没过里去,径直往浴房洗漱后,才去了内屋。哪料想里头灯烛不太亮,人却还醒着。
床帏软帐挽挂在玉钩上,他家那小姑娘就跪坐在绣合欢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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