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守口如瓶, 卫芩不甘心地哼了哼,因吐了一路,消耗巨大,她哼完两声,又趴回桌几上养神去了。
关阿玉在齐家过的是“与世隔绝”的日子,齐大夫人轻易不准她出门去, 家里人除了找茬, 也甚少和她说话,她对外界一无所知。
沈云西说送她话本子,她单纯高兴于可以收到礼物, 对话本子的内容反而不太在意, 但见卫芩这般反应, 想着应该是挺有趣的,对里面的故事也不免期待起来。
是而到了临江街齐府门前, 下了马车, 她都还在想这件事。当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别的东西上了,她身体的行为动作就由本能接管,不自觉地抬头挺胸, 走路都带风。
齐府门房见到这样的关阿玉时, 愣了一下, 再看她打刻有安国公府标志的马车下来,门房脸色几经变换,还以为她是找到倚仗了,所以神气起来了,忙的一溜烟儿钻进屋里向几位夫人太太传信儿去了。
把关阿玉送到了齐家,沈云西这边向右转过一条街回往国公府。
国公府的规制占地极广,府门前的长街异常宽坦开阔,且这边也不是闹市人多的地方,按理说应该畅通无阻,但专心构思话本子的沈云西明显地感觉到,原本平稳的马车在进入这条街道后行进得益发慢了。
且越往里,外面越闹闹哄哄的,与闹市无二。
这可不对,有问题。
沈云西挑起帘子,展目一瞅,不由睁圆了眼,哎好多人。
这条向来安寂的长街上不知为何围了众多百姓,人挤着人,挨肩并足地堵在前头伸头张脑,一双双眼睛尽都兴奋地盯在一个地方,而那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安国公府。
沈云西遮眉挡光,只见他们家门前的空地上坐了一地的老老少少,隔得远人也多,她看不太清那群人的容相面貌,但他们挥抬着两只手时不时仰天伏地的样子,和国公府侍卫欲赶又赶不了的为难,一下子就让沈云西想起了碰瓷儿的。
卫芩挤到沈云西身边,和她一起凑在窗边,她惊声道:“怎么的,咱们府上今天是在请全城人看大戏吗,门口的那是戏班子吗?”
沈云西意味不明地唔嗯了一声。
戏班子?
大差不差了,可不就是来讨债唱戏的吗。
虽还未走近,沈云西也大致猜得出那伙子人是哪路人马了。
敢豁出脸皮,弄出这等场面的,除了秦家三叔公他们,还能有谁?
果然,正如她所想,随着侍卫护着马车往里行进,最前头秦家三叔公那张老脸跃入眼帘。
她还以为秦家三叔公他们在鱼儿胡同被皇帝的侍卫收拾一通后,要忍气吞声地休兵罢战了,岂料歇了一段时间又上劲儿了,还摆了这么大的排场。
人群里不知有谁喊了一声:“国公府有人回来了!”
许是欲看好戏,不待侍卫们驱逐,围观百姓们就很贴心往两侧散开,片刻间即让出了一条路来,让马车顺利地驶到了石狮子旁。
沈云西一下马车,就听秦三叔公撕心裂肺地叫喊道:“仗势欺人啊,没有天理啦。堂堂国公府助纣为虐,护着当家夫人和她娘抢占我们家资啊,老天爷,可怜我们老秦家的立业哦,世世代代几辈子人好不容易积下点财富,却尽喂了淫|妇奸种啊!”
“我们吃糠咽菜住破屋,她们吃香喝辣睡金屋,可叫我们怎么活!”
“活不下去啦,活不下去啦,反正我们都活不下去了,饭都没得吃了,就死在这儿算逑咯。唉哟,老天哦。”
秦家三叔公这一吼,大门前其他坐在地上的人就跟配背景乐一样,咿咿呀呀哭坟上吊的哭叫。
沈云西就、就想笑。可一看脸色铁青的二夫人等人,她紧闭住唇,非常努力地板住脸,压下翘起的唇角,生生给忍住了。
她站在卫邵身侧,拽了拽卫邵的袖子,说道:“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她要忍不住了,这秦家三叔公太会拿腔调了,怪搞笑的。
卫邵看出她在憋气,憋得脸都红扑扑的,心下也觉好笑,自是应好,两人率先入了府内。
他们要走,秦家三叔公也不拦,他们很知道分寸,就坐在地上哭。一地全是些老弱妇孺,又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国公府的侍卫根本不敢动手,侍卫头领到卫大爷身旁低语了几句,盼他拿主意。
卫大爷心想我能拿什么主意,继母的事他能管?一摆手也跟在沈云西他们后面步伐匆匆地往里去了。
围观的百姓们指指点点。
有听得不明不白的,就问是怎么回事。
有知道始末的大娘一边看戏,一边乐呵呵地跟他分享:“就是上回侍郎老爷和亲妹通奸的事儿,这老爷子是那个妹妹夫家的人,国公府里的夫人是那妹妹的女儿,老爷子说这女儿是那妹妹和侍郎老爷生的,不是他们家的种,要她们把拿走的家产尽数还回来。说是他们家的东西不能便宜外人。”
另一个大爷说:“合情合理,自家的东西凭啥给外人。”
“从公府夫人手里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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