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中年的教授,大概率戴着眼镜,正经严肃,没准还有点发福。
但这些都没关系,对宋拂之来说,外表远远算不上婚姻中最重要的东西。
宋拂之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五分钟到,服务生问了他的名字,引着他往里走,告诉他:“另外那位先生已经到了。”
那位先生是背对着门坐的,穿着半高领驼色线衫,坐姿挺拔,发型利落,宽松的衣袖线条又给他增一抹柔和。
只是背影,宋拂之就被小小地惊艳了一把,男人给他的感觉很舒服。
服务生把他带到位置就离开了,男人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和宋拂之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宋拂之突然顿住了脚步,本来想说“您好”,卡在了嘴边。
他见过对方,不久前。
就在这家咖啡店,甚至就在这张桌子。
两人对视着,好像都有些惊讶。
宋拂之眉毛微挑,先开口道:“好巧。”
男人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声音带着点笑意:“我记得上次,也是在这张桌子。”
等宋拂之坐下了,男人才伸出手,道:“时章。”
看着时章悬在空中的手,宋拂之不禁莞尔。
相亲见面居然先握手,谈工作似的,规规矩矩。
宋拂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宋拂之。”
相比上次偶遇,时章这次应该打扮过,身上的学术气息没那么浓,身上有股淡淡的木质花草香,不知道是不是喷过香水。
事实证明,长得帅的教授,现实里也不是没有。
两个人打完招呼之后就沉默了,过了会儿,他们一齐笑了起来。
宋拂之问出了之前的那个疑问:“您是姓,时间的时,还是石头的石?”
时章:“时间的时。”
答完这句,时章笑着摇摇头:“和王老师的儿子相亲,说实话,有点紧张。”
宋拂之问:“是我妈跟你提的?”
“高中同学一起和王老师吃了顿饭,饭桌上聊到了情感状态,王老师说她儿子没对象,大家都知道我也是,就开玩笑让我上。吃完饭王老师又问了我一遍,我觉得可以试试,就答应了。”
短短一个问句,时章事无巨细地交代了前因后果,态度不卑不亢,坐姿又端正,有点像认真发言的小学生。
“谢谢时先生抽空过来。”宋拂之很轻地点点头。
可能是被教授详细的说话方式影响,宋拂之的自我介绍也说的很规矩:“我今年三十二,在附中教数学。有套两室一厅,有车,存款也有一些,之前相亲过,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轮到时章,他跟着宋拂之的格式说:“我三十四岁,在大学当教授。自己住三室两厅,有车有存款,之前没相亲过,这是第一次。”
他顿了顿,温和地笑:“所以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宋老师多担待。”
宋拂之顺嘴问了句:“时教授主要研究什么?”
“植物学。”
这不是一个很常见的科目,宋拂之想了想,又觉得很符合时章的气质。
草木安静,人亦温柔。
他突然猜测,时章身上淡淡的香气,或许并非来自香水。
时章可能是觉得刚刚的答案太笼统,又补充了一句:“主攻植物分类学和遗传学,平时做实验,也讲讲课。”
“宋老师呢,你教哪个年级?”
“高一班主任,还代另一个班的课。不出意外的话,会带着我当班主任的那个班上高三。”
两个人都极守规矩,你一问我一答,好像在写数学题。
成年人显然清楚,相亲最开始就要摆好条件,你有什么,我有什么,你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明明白白的一合计,如果差不多都能对得上,就能进行下一步。
似乎就聊了一会儿,但宋拂之一看表,居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两人的咖啡早喝完了。
时章捕捉到了宋拂之看表的那个动作,缓缓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
宋拂之难得没守规矩,抢了时章的话头:“一起吃个午饭?”
时章似乎愣了愣,笑着点头:“好啊。”
“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江南菜,宋老师吃吗?”
宋拂之说“吃的”,向服务生挥挥手:“结账,谢谢。”
其实宋拂之口味很重,喜欢爆辣的川味,火锅一定要吃正宗红油,对江南的清淡菜品不太感兴趣,但既然现在对方提了议,他自然不会反驳。
餐厅的布置很精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老板明显和时章很熟,一见他就熟稔地打招呼,眼里有点惊讶:“哟,老时,这次带朋友来了啊。”
时章笑着应了声:“给挑个好地儿,有劳。”
这用不着他说,老板直接给他们带进了私密性最好的雅间,有水帘和兰草做隔断,像一方世外桃源。
“经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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