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至辰时俞进士一家方才用罢早膳。一大家子除俞逞上私塾做最后的交代外,其余主子皆聚在正院。
往常这时候老二老三早已出海打渔,女人们则忙活着家务活儿, 这会儿突然清闲下来, 着实不惯!
这是妯娌们第一次无需早起备早膳,更是第一次连洗漱喝水均有人侍候。
原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是这般滋味, 好生难受!
近几年家中条件好,时常有人问她们为何还要这般辛苦劳作, 凡事亲力亲为,买几个下人侍候不好吗?
除大房外,这事儿其他几房也曾偷偷向往过。
当年沐哥儿失踪后,俞麻因着打伤黎皖姝而被俞逞限制不得入西跨院。陈红玉便得了借口,直往西跨院派来不少下人。
看得她们好生羡慕!
若她们也有下人侍候该多好啊!
然, 俞麻虽不管账,但仍大权在握, 而她不拍板也没人敢自作主张。横竖都做习惯的事, 也不觉累。
反是今时, 下人亦步亦趋侍候在旁, 让得她们哪哪都觉难受。
家里头除近身的丫鬟小斯,二等三等的丫鬟和粗使婆子、仆从更是不老少,大事小事一把抓。
她们只负责养尊处优, 旁的什么也不要想。
早膳食材也讲究得紧, 做的全是些未见过的食材, 金贵的很嘛!
这会儿大伙聚在正院,瓜果糕点热茶侍候着, 本该十分惬意,这些初升主子的人却愁眉苦脸,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此时正院人虽多,却分外安静。
不多久,一直伸长脖子往外头瞧的俞麻开了口:“你……你再去看看沐哥儿回了没。”
她拢共四个一等丫鬟,俞麻一次换一个吩咐,短时间内这已经是第四次这般吩咐。
晨起便不见沐哥儿踪迹,秦管事说沐哥儿寅时便出门,却是只身一人,去向不知,只吩咐让大家自行用早膳,不必等他。
有过前车之鉴,好不容易团聚,这才多大会儿便又消失无踪,能不叫人担心吗?再看看大房那边,一个个淡定自如,看得俞麻更是怒火中烧,隔些时候便要瞪去一眼。
倒不是黎皖姝心大,她只是不盲目忧心。沐哥儿办事向来自有分寸,且他还留下话,当是无碍。相较之下,她更担心惜悦。
今儿一早她便面色不佳,此时正蔫蔫的依靠在她的胳膊上,跟个软骨头似的,无精打采的样子。
本想唤郎中来瞧瞧,她偏是不肯,只说是做了噩梦。
什么噩梦能把人的精神气全抽走?
惜悦自昨儿午晌便开始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昨夜亦是如此,几乎一整宿沉浸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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