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叔肩上压着一座债山, 老老实?实?干活才能还清欠债,这样?他就没时?间再闹幺蛾子。只是程老太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对程宝菱四姐妹更加看不上眼,在村子里没少说这几个孙女的坏话。
不痛不痒, 姐妹几人根本不当回事。在她们心里程老太现在唯一的身份就只是爸爸的妈妈。
一个卖孙女换钱给儿子抵债的人, 就像程珍雪说的,她不是我们的奶奶。
二婶的三个兄弟“教训”了二叔一顿,程老太心?疼自己的小?儿子,骂孙女的同时?,也没少骂二婶。二婶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宝妮家现在天天闹得鸡飞狗跳。
宝妮跑过来向程宝菱、程楠姐妹俩诉苦,“现在妈妈不许我跟哥哥理奶奶, 奶奶偏偏又让我跟我哥哥不许跟妈妈说话, 家里每餐都要做两顿饭,她们不肯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我快烦死了!”
听宝菱的意思, 二婶与程老太两人斗得?旗鼓相当。可长远来看,程老太年纪越来越大,二婶这股东风肯定会?压倒她这股西风,现在得?罪了二婶, 自有哭的时?候。
还是不要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这些?讨厌的人身上, 她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呢。
没几天就要开学了,程宝菱得?准备跳级考试。
程楠已经认命,接受了小?三岁的妹妹即将做自己同班同学的事情?,她把以前的习题、课堂笔记拿出来给妹妹,“我虽然成绩比不上二姐, 但这些?笔记都是我认真记的, 我们老师说了,考试就这些?内容, 你自己好好看,语文多背生字表与古诗词,数学多做题就行。”
程宝菱诚心?诚意地说:“谢谢三姐。”
程楠搔搔耳朵,“嗨,谢我做什么。我要写暑假作业了,你可别来烦我哦。”
程珍雪下半年升初三,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她们学校初三年级提前开课,昨天,她已经去了学校。平常一回?头时?,总是看到二姐伏案学习的身影,现在只有一个空空的凳子,这让程宝菱很有些?不习惯。
大姐拎着菜篮子从?外面走进来,道:“爸妈不在家,我们简单一点吃,中午吃青椒炒茄子,土豆腊肉焖饭,怎么样??”
“好啊,”程宝菱甜甜地笑,她喜欢在家吃的每一顿饭!
程楠则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土豆腊肉焖饭里面加点干辣椒好不好?”
程珍秀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本省西临麻辣大省,南靠酸辣大省,综合了两省的辣,这里的人们当然也离不开一个辣字。
锅盖揭开,喷香的土豆腊肉焖饭出锅,程宝菱与三姐抢着吃焦脆的锅巴。程珍秀笑道:“都有,都有!”
吃过饭,程珍秀没有像惯常那样?去午休半个小?时?,而?是拿出书本在复习,眼睛盯着书本看了好一会?儿,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辛亥革命是哪一年,“礼物”这个单词怎么写,《过秦论》又是怎么背的?
脑袋里混乱一片,以前会?背的东西顷刻间仿佛全部忘记了。
九月份报名,十月份考试,她的心?情?一日比一日紧张,家里人为她读函授的事情?付出了许多,如果考上不怎么办?
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该这么想,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往这上面想。
程宝菱是经历过高考的人,很轻易就发?现了自家大姐的考前焦虑症。
她告诉大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很多人在大考前都会?遇到。
程珍秀半信半疑:“真的?”
程宝菱道:“当然是真的,楚老师说的,她当年太紧张,考前一整夜失眠。”
“啊,那怎么办?”
“楚老师说要调解好自己的情?绪。后来成绩出来,她考得?还不错。”
其实?这些?都是程宝菱自己的亲身经历,高三那年她严重神?经衰弱,晚上睡不着觉,白天昏昏欲睡,她不敢跟家人说,全靠自己调解,硬扛过去,虽然没有考上重本大学,但最终还是考上了一所学费低廉的二本院校。
大姐信奉楚老师说的话,那么程宝菱就假托楚老师来劝解她。
“楚老师还说了,函授考试比靠高中、中专容易多了。考点离不开在她给你的学习资料里,认真复习了就能过。”
程珍秀嗫嚅:“可我发?现以前都记得?的东西现在全都忘了。”
“那是你太紧张了。考试最忌讳紧张,你首先要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考试来看。如果你能考上,当然很好,可如果考不上,也不要紧,还可以明年再考,根本没什么损失啊。姐姐今年才十六岁,我听楚老师说很多人二十岁才去读大学呢。”
“我怕辜负你们……”
程珍秀终于说出了她最在乎的事情?,就算她不读函授也没什么,她只怕辜负家人的期许。
程宝菱满腹酸涩,当年她何?尝不是这样?,只怕考不上大学辜负家人的期许。
她紧紧握住大姐的手,使劲摇头,“不,我们只希望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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