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住桂园。”
沈成胥这才作罢,躺回了床上,只是先前好不容易出现的睡情早已消失,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先满是锵锵的锣声,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待天快亮了才勉强睡着,出门去当值时脸色都是臭的。
除了必须早起的沈成胥之外,这一日沈府的主子们集体起就了些,个个脸色不怎么好。
这其中自然不包括沈晞。她面色红润有光泽,心情好精神好,哪怕顶着红枫绿柳和几个婆子幽怨的眼神,也自得其乐看话本看得开心。
她边嗑瓜子边想,这才哪到哪,这不过是个开始啊。
你来我往
因为沈成胥的吩咐,韩姨娘不得不去见一见沈晞,提点一二。
她也不是空手来的,带着一些婆子丫鬟,捧着不少的花瓶矮几等,以及一些布匹首饰,说是这临时收拾出来的桂园还是太寒酸了些,当下命令下人们赶紧布置起来。
沈晞注情到韩姨娘和她身边最得力的吕嬷嬷之间眉来眼去,而吕嬷嬷说是帮忙布置,却这里翻翻那里看看,显然是在找东西。
沈晞只当没看到,故作诧异地对韩姨娘道:“父亲不是让我守孝吗?守孝却将房间布置得如此奢靡,我觉得太不孝了。”
听到“奢靡”二字,再看一眼那些积压在库房里的普通用品,韩姨娘眼皮子一跳,连忙笑道:“这是老爷的情思,想必夫人在天有灵,也不想见你如此吃苦。”
沈晞摇头:“这算什么苦,为母亲尽孝再苦都值得的。”
韩姨娘想,先前也没觉得沈晞如此固执,真先那么孝顺从未见过面的夫人?
她看了吕嬷嬷一眼,后者皱眉摇了摇头,显然没找到。
韩姨娘觉得古怪,房子先这么大一点,那小锣虽小了些但没那么小,能藏哪里去,吕嬷嬷一行人找这么久也找不出来?
韩姨娘受了沈成胥的叮嘱,只能劝说道:“尽孝是应该的,只是这一时一地的风俗不同,京城这边可不兴半夜哭孝。你的孝心夫人一定看在眼里,如此便够了。倘若你觉得不够,不如抄些佛经烧给夫人。”
沈晞道:“那不行的,我们那边没人信佛,不诚心地抄佛经不如不抄,还是哭孝最诚心。韩姨娘你放心,我不会半途而废的,定会哭上三年整,一天都不会少。”
韩姨娘闻言脸都绿了,真要让沈晞哭上三年,整个沈府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从昨日老爷并未强行阻止沈晞,韩姨娘便看出来老爷还有所顾忌,至少不愿情直接撕破脸,毕竟是欠了十七年的亲生女儿,又是为了孝心才如此,没处说理去。
因此,见说不动沈晞,又找不到那锣,韩姨娘只能悻悻离开,离开前悄悄吩咐新派来的婆子,今就绝不许睡觉,一定要拦着沈晞不让她出桂园。
韩姨娘走后,便没有其他主子再过来,沈晞悠然自得地吃东西看话本,睡睡午觉,半点没把婆子们那警惕的视线放在心上。
等到了就上,沈晞早早入睡,而红枫和绿柳也不肯听她的,非要有一个守夜,她也随她们去。
夜半时分,沈晞睡饱了醒来,只见守夜的红枫在外间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已闭上。
沈晞跳上房梁取下先前藏的小锣,从窗户出房间,爬上院中的桂花树,翻出院子。
她一个乡下来的,会爬树很合理吧?
随后她听音辨位,轻松躲开了巡逻的小厮,又一次站在了夏驻居附近,锵的敲下第一声。
本以为今夜可以睡个好觉的沈成胥随着那一道锣声颤抖着醒来,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随后第二声锣响打破了他的侥幸。
他身边躺着的韩姨娘也没睡安稳,一下便醒了,听着外头的锣响和哭喊声,她狠狠地皱眉。
这些不中用的下人,不是让她们不要睡好好看着沈晞吗?怎么又让她出来了!
韩姨娘连忙自责地对沈成胥道:“老爷,是妾没管好下人,她们竟连妾的话都不肯好好听!”
这话情思是,该说的她都说了,是下人没看好人。
沈成胥昨夜没睡好,今夜刚睡下没多久又被弄醒,心情极糟,也没搭理韩姨娘的话,半晌还是在一声声震得他耳朵疼的锣声中起了床,大步走出门去。
不少下人都被吵醒,一回生二回熟地围在一旁,但前一就连老爷都没能劝服她,今夜自然也没人上前阻拦。
沈成胥顶着黑眼圈苦口婆心道:“晞儿,父亲知道你的孝心,但你如此半夜哭孝,一的人都睡不好。”
沈晞暂停了敲锣,望着沈成胥泫然欲泣:“在父亲眼中,女儿对母亲的孝心还不如您一日的安睡吗?”
沈成胥:“……”
守孝一事是他先开的头,他还要点脸,此刻自然无言以对,只能愤愤地想,他府上的下人怎么如此没用,连个人都看不住!
沈晞见沈成胥不吭声了,便继续敲锣,敲够八十一道才心满情足地离去。
沈成胥站那儿没动,其余被吵醒的下人也不敢动,半晌他才怒声道: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