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苦肉计,替她受的伤总是真的。
这时萧铮趁势握住她的手,唤了一声:“旎旎。”
他早知道她的乳名,头一回叫,被她怒斥回来,这回又试探起来。
云舟被他那略微沙哑的虚弱声音叫得心里一软,终究抬手扶住了他的腰身。
出了荒庙,外头早有接候的马车。
二人坐进车里,车厢内炭盆子烧的旺,身上很快就被烘暖了。
萧铮一直抓着云舟的手不肯放,手掌心里有一点微微的汗意。
他看着云舟尚有余怒的脸颊,解释道:
“我绝不是信不过你,我方才摸到你穿了护甲,玄羽也是必然能抓住刺客的,我不来,此计也能成,只是,今日这一箭必须我来受。”
萧铮垂眸,眼神有些落寞:“我找了个理由派玄羽跟着你,就是怕出门在外,有人会耐不住动手,但我多么希望我只是多此一举,然而他们还是动手了,我既心中知道是谁指使的,就更不能让你再受这一箭的委屈。”
“我母亲刺出的箭,要伤也只能伤我。”
作者有话说:
柔弱萧铮,在线发软。
、威慑
围场里, 皇帝的毡帐在最中心。
周围一圈是随行宫人的小帐篷,方便伺候皇帝起居,然后是轮值的守卫。
再外一圈是随行的王公大臣, 北燕贵族或朝廷武将。
夜色里,就在这外围的一处墨绿色毡帐中,冕图王冕图卓泰与庆国公正在一处。
帐中充满着一种焦惶之气。
冕图卓泰来回踱步, 时不时拿粗糙的掌心狠搓两下额头。
一旁的庆国公尝了一口茶水, 觉得酽的过分, 苦极了,他烦躁地将茶碗掷在案上。
“王爷,不要再晃了, 我的头都晕了。”
冕图卓泰一下定住脚步, 还是不愿接受现实:“多简单的一个事情,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就在他们一行人从山口回到大营后不久,萧铮也带着云舟回到围场, 并宣称遇刺。
更让人心惊的是,遭遇过无数刺杀都安然无恙的萧铮, 这次居然龙体有损。
御驾出行, 随行者众, 死伤两个人也不是大事, 可是伤的是皇帝, 那就是有人要谋反, 上下登时一片哗然, 随行的御林军奉了皇命将整个围场围的铁桶一般, 飞鸟难过。
一时之间各个毡帐里人人自危, 心怀鬼胎者更加如坐针毡。
冕图卓泰也为了给自己女儿的皇后之路扫清障碍, 奉了太后的命, 计划刺杀暮云舟。
暮云舟在这些粗犷高傲的北燕男人心里,不过是轻如鸿毛的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他们认为,萧铮宠爱她,也不过是宠爱猫儿狗儿一般,活着时候喜欢,但死了便死了,难道还当真为了一个女人他们这些和他一起打天下的叔伯认真起来不成?
即便是一时愤怒,处置几个人,那时,他为了一个魏女就大伤北燕一派的脸面,他们几个部落亦可凭此辱报团,反过来迫皇帝让步。
但现在,杀一个无名小卒,升级成了谋害皇帝。
而弑君既等同于造反。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担上这样的罪名,其余部落谁敢沾染?
勒桑部族长的一对儿女因为无意掺和了毒马一事,被乌鹊营控制起来,放出后为撇清和冕图王的关系,竟然立即将毡帐从冕图部旁挪走了。
皇帝一旦彻查问罪,他冕图卓泰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而幕后主使的哥哥庆国公,居然还有心在他的毡帐里喝茶!
庆国公也不是不心焦,只是如今当务之急是劝冕图王守住底线,明面上千万不能把太后牵扯进去才好。
他清了清嗓子道:“事已经出了,王爷急也没用,这到底是不是弑君,皇帝心里清楚,他不至于赶尽杀绝,皇帝身经百战,动手的刺客又不是冲着他,怎么就那么容易受伤了?他这是故意受伤借此护那女人,逼咱们退步罢了,你在这里一身怨气,难道是在怨太后娘娘?我可劝你三思,太后与皇帝是亲母子,牵扯了太后也没用,王爷不如想想,如何在陛下的怒火中保住您的女儿吧。”
冕图青茵自小聪明要强,是冕图王的掌珠,冕图卓泰一想到女儿,越发心痛起来。
庆国公言尽于此,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时听冕图卓泰冷哼一声:“老东西跑得倒快,你们都高高挂起,拿我做替罪羊!”
话既已说得难听,庆国公便回头道:“你要保青茵,只能靠太后,清醒着些吧。”
庆国公离去后不久,王帐那边就来人通传,召冕图王前去有事商议。
冕图卓泰入王帐时,萧铮正在案前批折子,因御医刚来换了药,外袍披在肩上。
帐中还残留着草药的味道。
冕图王进来行礼,萧铮仿佛没看见他,皇帝不叫起,跪着的人不敢起来。
冕图卓泰魁梧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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